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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的媒體與文化(李輝)

http://taihexuan.com 2013年11月22日09:59 來源:中華讀書報 李輝

  時間讓人感到一種滄桑感,三十年前,我從上海的高校畢業(yè)到北京工作。那時候我們采訪一些老人,請他們談抗戰(zhàn)的故事、解放戰(zhàn)爭的故事、五十年代的故事,一轉(zhuǎn)眼到現(xiàn)在,我也要講我三十年前的故事了。歷史不是一個空洞的概念,首先是每一個親歷者一路走來的每一步,所看到的每一個細節(jié),是可以觸摸的。

  我今天的題目是“八十年代的媒體與文化”,我就從我1978年進大學(xué)之后所經(jīng)歷的一些具體事情來講八十年代,而不是概括八十年代是什么。我只講講八十年代發(fā)生了什么,而這個“發(fā)生”是我親身接觸過的,從這一過程來看那個年代留給當代中國一些值得留戀和值得反思的東西,甚至也許是再也不可能重溫的東西。

  傷痕文學(xué)是1978年中國最轟動的文學(xué)事件

  1977年,恢復(fù)高考的第一屆,我從湖北考上復(fù)旦大學(xué)。上大學(xué)時我們班一個同學(xué)叫盧新華,他在1978年夏天發(fā)表了一部很著名的小說《傷痕》,后來就形成一個概念叫“傷痕文學(xué)”。1978年2月進校,我們班級成立一個文學(xué)組,當時盧新華寫了一篇小說,貼在宿舍過道的墻報上,《文匯報》編輯發(fā)現(xiàn)了這個小說,認為不錯,但還要征求大家意見。盧新華就組織“聯(lián)合簽名”,大家決定是否值得發(fā)表。我們幾個人就都簽了名,我也屬于簽名者之一,也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在一封信上聯(lián)合簽名。《傷痕》的發(fā)表是1978年整個中國最轟動的文學(xué)事件和歷史事件,我有幸成為親歷者。

  我對80年代的界定是從1978開始計算的,因為從1980年到1990年是一個時間上的概念,而我所理解的80年代,是時間之外的概念,或者說是建立在時間基礎(chǔ)上的另外一個概念,就是從文革真正結(jié)束后的思想解放運動到整個八十年代,這是我的概念,是一種思想、文化和時間交融在一起的80年代。

  1978年中國改革開放,組織了真理標準討論。除思想開放之外,還有最重要的兩點,一是大量平反冤假錯案,很多政治家像劉少奇、彭德懷,都是在1978年、1979年得以平反,當時我們剛進大學(xué),沒有教材,這個月上課剛講完黨史批劉少奇,下個月劉少奇、彭德懷就平反,這個月的講課內(nèi)容很可能就推翻前一個月的,1978年、1979年整個中國大學(xué)教育的現(xiàn)狀就是這樣。平反冤假錯案讓大量的“右派”、“走資派”能夠重新出來工作,他們的孩子也有了政治上的名分,可以進入中國社會。

  另一個很重要的方面是給地主摘去“帽子”。在文革中,有四類分子,地主、反革命分子在整個中國社會屬于“賤民”的生活狀態(tài),他們的孩子叫做“可以教育好的子女”,不能上大學(xué),很多重要的崗位不會給他們。因此,平反冤假錯案和給地主、富農(nóng)、反革命、壞分子和右派五類人摘除帽子,讓他們的孩子能夠正常參加高考,進入社會,這才有了整個八十年代生機勃勃的狀況,才有了整個民族凝聚一心的狀態(tài)。

  我到復(fù)旦之后,經(jīng)歷了傷痕文學(xué),認識賈植芳先生(編者注:著名作家,曾被作為“胡風反革命集團骨干分子”以反革命罪被判刑十二年,后在1978年得以平反),這些過程實際上對我后來的影響是相當大的。

  1982年報道世界杯會被認為是將資產(chǎn)階級熱引到中國

  我是1982年2月來到北京的,到現(xiàn)在也有31年。我中學(xué)之前都在鄉(xiāng)下生活。所以賈植芳先生就寫信,讓他的朋友能夠關(guān)心我,安排我去采訪或者接觸一些人。我當時被分在《北京日報》,在《北京日報》實習(xí)一個月之后就要各自選擇,我當時的選擇是《北京晚報》。

  我為什么要選擇《北京晚報》?這就要談到八十年代的媒體。整個八十年代,紙媒是主流媒體,聲音最強大的是紙媒。廣播也還可以,但沒有報紙那么豐滿。1982年,我們現(xiàn)在流行的“都市報”還非常少。1982年整個全國只有《新民晚報》、《北京晚報》、《羊城晚報》三家晚報,而其他的報紙都是過去傳統(tǒng)意義上的機關(guān)報,像《人民日報》、《北京日報》、《光明日報》。我覺得《北京晚報》相對黨報來講,還是比較輕松、自由、拘束比較小的媒體,我喜歡這樣一種氛圍,所以就要求到《北京晚報》。

  1982年3月份我開始進入《北京晚報》做文藝記者。當時的媒體經(jīng)過文革期間的封閉狀態(tài),很多思想、文化的概念還沒有放開。雖然有思想解放運動,能夠在政治上有一些開放,但對于西方的東西還是比較謹慎,或者說是有一種恐懼感和擔憂。1982年最重要的體育活動就是在西班牙舉行的足球世界杯,我們有三個體育記者,世界杯要來,大家都覺得是一件大事,但1982年世界杯與中國的距離非常遙遠,當時我們組內(nèi)討論,沒有人敢說做專版,只是說做一個專欄,能夠集中介紹世界杯比賽,就做了一個欄目“世界杯足球大賽”。

  第一天報紙出來后,就有人說這個專欄要停掉,不能把資產(chǎn)階級足球熱引到中國來。第二天這個欄目就取消了。當時像世界杯這些重大的體育賽事,黨報是不可能發(fā)表的,甚至連《北京晚報》這樣一種相對比較輕松的都市報也只能發(fā)一點點,而且不能突出。媒體發(fā)展到現(xiàn)在,今天所看到的現(xiàn)象在當年都是不可思議的,當時不可能想象得到,后來的媒體會這么發(fā)達。

  媒體的發(fā)展就是這樣,從一些小的事情上,慢慢走過八十年代,進入九十年代,直到現(xiàn)在,F(xiàn)在流行歌星、京劇《四郎探母》都不算什么,而在當時是“洪水猛獸”,要慢慢地一點點擠出來。如果把最近鋪天蓋地的體育報道,比如網(wǎng)球賽、足球賽,和當年那么一點點的報道放在一起對比,就會看到媒體革命性的變化是多么驚人。

  做為一個媒體人,能做到今天,是一種歷史的幸運,因為我能夠通過這樣一個平臺和不同的人接觸,每天能夠感受很多新鮮的生活素材,接觸新鮮的人,思維就不會衰老,會有很多新鮮的東西去想、去做。

  歸來者:批判過孫冶方的陸定一八十年代去醫(yī)院看望他

  1982年到北京,我拿了一個黑白傻瓜相機,用了將近十來年,拍攝水平很糟糕,但拍攝的對象和瞬間對我非常重要,有時候沒事,我就把當年的照片、資料和書信拿出來,翻一翻,重溫歷史。我把這些因冤假錯案平反重新回到公眾視野的人叫“歸來者”,從文化領(lǐng)域看,是一些作家、詩人;從政治領(lǐng)域看,是一些政治家,比如習(xí)仲勛,包括前天去世的于光遠先生,都是文革后才重新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

  上面這張照片是1982年4月拍的,我剛做記者一個多月,當時北京召開文聯(lián)擴大會議,其中一個議程就是恢復(fù)幾位作家的文聯(lián)委員身份,一個是胡風,還有一個是沈從文。因為賈植芳先生的關(guān)系,我到北京后首先見了胡風和梅志(編者注:作家,胡風的夫人),1982年他們搬家,我當時幫忙去搬,知道4月份會有這么一個會議,會議上正好胡風和艾青走在一起。我說:“胡先生,你們倆停一下,我給你們拍張照片!边@是從大會堂的禮堂走出來時拍的。這兩位都是文壇上的重要人物,也是那個時候的“歸來者”。艾青是1957年的大右派,胡風是1955年的反革命分子,胡風在監(jiān)獄坐了很多年,到1978年,精神分裂,后來治療回到北京。艾青被打成右派后就到了新疆,勞改很多年,艾青也是胡風七月派詩人之一。當他們在大會堂走在一起,我覺得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歷史瞬間,所以拍了這么一張。

  上面這張照片對我來講也很重要,與文學(xué)無關(guān),但與文化有關(guān)。孫冶方先生在六十年代提出剩余價值和利潤問題,社會主義經(jīng)濟一定要談利潤,1960年代遭到批判,批判他“利潤掛帥”。1982年下半年我去北京醫(yī)院看望采訪陽翰笙先生,正在這時陸定一進來了,陸定一在文革前長期擔任中宣部部長。孫冶方當年“利潤掛帥”受到批判,也是在陸定一的領(lǐng)導(dǎo)下進行的。1982年孫冶方先生病重,陸定一先生當時也恢復(fù)了工作,也是“歸來者”,因為文革中被打倒了。陸定一先生去看孫冶方,我聽說他要到隔壁病房去看孫冶方,馬上向他提出來能否一起去,當時領(lǐng)導(dǎo)人與下面的記者很隨便,他說可以去,沒問題。經(jīng)過文革十年的磨難后,他也在反思很多東西,所以很愿意和年輕人接觸。拍完之后,我還洗了一些照片,給他的秘書寄去。這張照片是非常有歷史感的一張照片,在六十年代批判孫冶方的領(lǐng)導(dǎo)人現(xiàn)在能夠去醫(yī)院看他,一個月之后孫冶方先生就去世了。我覺得這對于我來講,是一種機緣巧合的事情,當時可能不覺得怎么樣,但過了多少年之后,你再看,它是多么重要的細節(jié)。這種細節(jié)的容量夠我用心解讀很多很多東西,它是能構(gòu)成一個大文章的一張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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