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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宵來共話不知倦”:常任俠與郭沫若
來源:中華讀書報 | 廖太燕  2025年04月10日09:11

常任俠在談及與郭沫若的交往時說過:“我與郭老有同樣的悲劇,都遠別了日本的妻、孥。但是我們決不氣餒,發(fā)憤戰(zhàn)斗,直到1945年8月抗日勝利之后,我才離開戰(zhàn)后的國土,應聘往印度的泰戈爾國際大學去講學。1949年,我由印度返回北京,與郭老又時時會晤,直到1978年他在病榻上安息為止?!贝_實,他們相識相知四十余年,在學術研究、日常生活上均有良好的交流。

據(jù)常任俠日記,時在東京帝國大學求學的他于1935年12月11日與李佑辰同赴千葉市川須和田町郭沫若寓所,有魏猛克、陳伯鷗在場。常氏談了西域音樂戲劇東漸的問題,郭氏堅持琴瑟西來說,指出金文中并無“琴瑟”二字,并從“樂”字的古形解讀了其音其意。郭氏高度稱許了常氏欲撰中國演劇史的計劃,對其提到的“三人操牛尾,投足而歌八闋”一句作了補證。針對常氏談及的大儺,郭氏認為:“方良即網(wǎng)兩,或作罔象,亦為一獸。”“南洋人為漢族所逐,中國之舞樂,與南洋亦有關系。南洋謂猩猩為Orang(人)utem(林),意為林中之人,罔兩之發(fā)音,與 Orang為近,殆即人與猩猩之搏斗也。大儺逐方良,其擬態(tài)也。又云鳳即南方極樂鳥,鳳字古無F音,而有B 音,南洋謂極樂鳥為 Banlock,其語源或出于此?!背H蝹b后來多次憶及這次會面,賦有詩《訪郭沫若先生》,并記錄:“郭老當時的生活是夠清苦的,一家六口,惟賴稿費生活。當我第一次去千葉市川拜看郭老時,他的室外有一位穿著勞動服的婦人在掃地,我就問:‘旦那檬(主人)在嗎?’她說:‘在?!胧液?,才知她就是郭老的夫人。在留午餐時,只有一碗雞蛋炒飯供客,另無菜肴?!?/p>

關于郭沫若,常任俠的留日 日記中尚有其他記錄,如1936年1月24日,李佑辰談及計劃創(chuàng)辦一種反法西斯雜志,請常氏作發(fā)刊詞,他認為請郭沫若寫或許看的人更多,因為郭氏是著名作家。10月26日,他見《帝國大學新聞》載郭沫若悼念魯迅之文,乃喟嘆自中學時代即受魯迅影響,“讀其譯著各書,每夜深不倦,及研文學史,尤愛《中國小說史略》一書,《野草》散文詩集,亦極愛之。其他如《工人綏惠略夫》《桃色的云》《愛羅先珂童話集》等,則至今猶為中學生介紹也。魯迅之死,損失極大,惟有繼其忠于文學態(tài)度,繼續(xù)努力。余于郭君之文,有同感焉?!?1月4日,魯迅追悼會在日華學會召開,常任俠到時幾乎散會了,據(jù)其記述:“演說者有佐藤春夫及郭沫若君,報告者則有徐紹曾君等人。”

1988年,常任俠撰文論及郭沫若在日本的學術研究成就及其與文求堂的關系,指出郭氏“為了研究中國古代社會,運用摩爾根、恩格斯的學說,探討中國社會歷史的發(fā)生發(fā)展,對龜甲獸骨文字、青銅器銘文,以至秦石鼓(獵碣)刻文,都下了很大功夫”,并先后完成《中國古代社會研究》《 卜辭通纂考釋》等著作,“發(fā)過去未發(fā)之秘”。其研究“與摩爾根、恩格斯的貢獻鼎足而三,使中國蒙昧的時代昭然揭示,使學人傾心佩服,雖當時南京的中央研究院亦愿投票推為院士,尊為學術界的光輝典范”。這些著作的早期印本“都是由文求堂發(fā)行的精美制本。田中慶太郎氏可以說是郭老在東邦的知己,他能認識這些著作的價值,而且敢于承擔風險。郭老……的著作以馬、恩思想為主導,是被日本當政者視為異端的。田中敢于出版,可見他的卓識與魄力,以視今日有些出版者,不愿出版學術著作,只知媚俗謀利,其品質(zhì)何啻霄壤!”郭沫若獲取的研究資料多由田中慶太郎介紹和聯(lián)系在日本尋得,包括三井家藏品、靜嘉堂文庫、東洋文庫等藏館,他的九部考古著作皆由文求堂出版,其中《兩周金文辭大系》就獲資三百日元,足夠維持一年的生活了,而田中紀念冊發(fā)表的手札也以郭氏的最多。

“七七事變”的爆發(fā)標志著中國抗戰(zhàn)進入新階段,也給常任俠、郭沫若的人生帶來了大變化。常任俠經(jīng)常關注郭沫若的動向,如1937年9月26日他記述了前一日《中央日報》登有郭氏已赴南京的信息:“此君久不見,想與京中田漢等晤見時,當共商抗戰(zhàn)救亡大計也?!?0月1日,他稱上?!读蟆冯m是小報紙,而編輯甚好,載有“郭沫若亦將返京工作云”。兩人再次見面是在1938年,常任俠落腳長沙,而郭沫若正供職于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是年2月7日常氏“晚間至遠東,晤郭沫若君等”,他后來成詩:“昔日分手瀛海濱,今朝喜晤湘江漘。湘靈鼓瑟譜戰(zhàn)曲,誓飲黃龍掃賊氛?!保ā兑痪湃四甓缕呷胀黹g至遠東喜晤郭沫若先生》)17日,常任俠“過遠東,郭沫若約同看商承祚”,三人“雜談銅器甲骨,以至長沙出土明器”。不久,常任俠受田漢之邀到第三廳工作,于4月5日正式擔任第六處第一科中校主任科員,主管編審戲劇。4月13日,常氏得到陽翰笙秘告有人擬在大游行會場搗亂,欲對郭沫若不利,要注意戒備。7月26日,長沙張某請郭沫若考證玉尺一把,乃轉(zhuǎn)請常氏代考。28日,常任俠致函郭沫若,談及玉尺銘文俱非漢代通行小篆或隸書,器物上字體復雜,與漢人簡樸古質(zhì)的特點不同,疑為偽作,即便是舊玉,文字恐怕是后刻的;國內(nèi)所藏有年號及監(jiān)制人的出土銅尺絕少,此物或從長沙新出土,該地商人好作偽,不可不細查。信末又補充,漢人制印用篆書,鑄銅、刻石、寫磚等常用隸書或篆書,用鐘鼎古文大篆者頗少。11月8日,常任俠將自作《亞細亞之黎明》劇本分送郭沫若、洪深、田漢、胡蘭畦等。26日,身在衡陽的常任俠見到郭沫若,“由長沙來,至此下車”,郭氏次日“出在漢口、長沙所得古明器示之。一玉環(huán)兩管玉(瑪瑙質(zhì))極所愛。又白石璧兩枚,陶瓷數(shù)事,以途中不慎,中有破碎者矣。沫若云:漢口青年會間壁古董肆中,售有楚式紋鏡,光澤可愛,有‘位至三公’四字,楚鏡有文字者,殊不多見”。12月1日,常氏請郭沫若為《亞細亞之黎明》封面題字。2日,郭沫若出示在衡山所拓拓片一種“文曰‘□慶元年’,第一字不清晰,郭疑為‘寶慶’,囑代一查。按歷史紀年,唐穆宗曰長慶(821),宋理宗曰寶慶(1225),明穆宗曰隆慶(1567),就字體觀之,頗似六朝磚文。郭云系鐵鑄也。”他對常任俠計劃轉(zhuǎn)任中英庚款董事會人文科學研究員的想法表示贊同:“抗戰(zhàn)期間,高深專門科學之研究,仍不可廢。中英庚款所設研究名額,皆系專門學者,故于學術事業(yè),前途無量云?!?4日,音樂家張曙因日機轟炸殉難,常任俠赴樂群社與郭沫若商量喪葬善后,郭氏手令由常氏主持,并撥喪葬費五百元。26日,第三廳人員、孩子劇團、新安旅行團等為張曙舉行葬儀,郭沫若出席致悼詞,常任俠有詩數(shù)首敘及此事。

1939年1月10日,常任俠、宗白華同至郭寓,對弈后共餐,討論了《洪波曲》。3月15日,常任俠致函郭沫若,再次談及受中英庚款委員會之邀一事:“竊職于去年九月即受管理中英庚款委員會招邀研究人文科學,當時以抗戰(zhàn)孔殷,未敢輕離崗位,故未往就。其后曾將此事報知鈞長,頗獲贊許,繼續(xù)學術研究工作,茲特請假以貫初衷。惟在此民族爭求解放最烈之日,抗戰(zhàn)之責未敢自棄,雖不受廳中薪資,關于制作抗戰(zhàn)宣傳文字或抗戰(zhàn)戲劇活動,如有囑命,仍愿義務盡其綿力也?!?月4日,他與陳紀瀅等討論事情后至生生花園午餐,遇郭沫若生子兩月湯餅宴,二人有交談:郭氏要常氏演講考古與抗戰(zhàn)建國的議題,常氏以為考古是一種科學,抗建需要科學,考古對于民族文化尤其重要。9月3日,郭沫若、田漢等假中國電影制片廠追悼張曙,郭氏主持并致詞,高度評價了張曙的功績,常任俠含淚憶及與張氏的交往。27日,他至郭處談論考古,又將郭父去世的訃告轉(zhuǎn)送沈尹默、胡小石和宗白華等。10月27日,常任俠寫下《挽郭沫若尊人膏如先生》一詩:“沫水有德翁,稟氣仁且寬。高義感盜賊,良醫(yī)濟病瘝。積德之所至,當階生桂蘭。哲嗣能文章,報國據(jù)征鞍。教忠為人民,足繼翁膽肝。翁德照沫水,翁去沫水寒。沫人思翁者,日日望沙灣?!?/p>

1940年4月9日,常任俠收到衛(wèi)聚賢函約,于次日往牛角沱對江視察漢墓發(fā)掘,見到馬衡、郭沫若、衛(wèi)聚賢等。發(fā)掘期間,眾人多次聚首討論相關事宜,郭沫若賦有《為任俠題富貴磚拓墨》:“富貴如可求,尼叟愿執(zhí)鞭。今從吾所好,乃得漢時磚。上有富貴字,古意何娟娟。文采樸以殊,委婉似流泉。相見僅斯須,逖矣二千年。貞壽逾金石,清風拂徽弦。皓月來相窺,拓書人未眠。嘉陵江上路,藹藹豎蒼煙。”常任俠作有注:“四月十日由重慶牛角沱生生花園渡江至培善橋胡家堡,叔平、聚賢、沫若諸人發(fā)掘漢墓得延光磚,拓墨本,請郭氏題詩其上,又題富貴、昌利兩磚?!彼钟泻驮姡骸鞍退倘缬?,渝柳軟于鞭。晴郊趁游屐,荒壟撥殘磚。研古集多士,振奇來群娟。長劍出幽墓,覆瓿結(jié)敗泉。剔辨昌利字,造作延光年。欣獲盤與豆,快比箭脫弦。洗拓能忘疲,摩挲行廢眠。既返城市路,猶戀墟里煙。”(《發(fā)掘漢墓紀事次郭沫若韻》)他偏愛此詩韻,后吟成《四月二十二日 題漢富貴磚拓本疊前韻》《村居即景再疊前韻》等作品。發(fā)掘活動遭到古物保管委員會負責人責難,稱不合規(guī)定,令常氏不滿:“職司救火者不救火,別人強救犧牲,乃反見忌,此真可笑也。此漢墓被人建筑破壞,轉(zhuǎn)瞬即消滅無跡,余與聚賢、沫若,拾其殘余,公開展覽,引人注意,不如此則誰知江北有漢墓乎。古物保管會只保條文,不保古物,誠懵然無知矣?!?月1日,常任俠至郭家暢談,斥責古物保管委員會負責人的聲明:“所謂負責人,顯系盜竊名義,恣意侮人,決不理之?!?日,中央大學歷史學會約郭沫若、衛(wèi)聚賢演講漢墓發(fā)掘的情況,常任俠與郭氏等同赴竹廬將漢墓遺物取回,以備開巴蜀文物展覽會。10月7日,常任俠在北溫泉遇郭沫若,郭氏提及“近蘇聯(lián)所刊國際文學,擬多刊中國作品”,常氏“出《創(chuàng)世紀》一詩示之,并請其介紹”。11月19日,常氏看了《夜上?!罚罟?、萬籟鳴等;26日,他寄衛(wèi)聚賢一函,談及決定與郭沫若等共撰漢墓發(fā)掘報告一事。

1941年1月18日,常任俠赴文化工作會訪郭沫若,請其退還詩稿。6月18日,他參加高爾基逝世五周年紀念會,馮玉祥、郭沫若等到場。9月30日,他致信沈尹默,因郭沫若五十壽辰將至,鄭伯奇等發(fā)起刊行其創(chuàng)作生活二十五周年紀念冊,托他向沈氏索稿。11月 2日,他過訪郭沫若,借得考古書籍,擬為其壽辰紀念寫稿。16日,郭沫若五十壽辰創(chuàng)作二十五周年紀念會舉行,文化界數(shù)百人到場,會場陳列了郭氏的生活照片和全部著作,甚至有中學時代的作文成績和文憑,資料珍貴,令常氏感喟:“余以播遷四方,中學時代之作文及文憑,已不知尚存否矣。郭氏創(chuàng)作二十五年,出版著作八十種,共兩千余萬言。文藝創(chuàng)作、翻譯、歷史、考古,自然科學、社會科學俱有之,其精力亦可謂豐富矣?!?3日,他看了郭沫若所編《棠棣之花》,評云:“甚佳。服裝道具,甚費考證功夫,配音樂亦富東方趣味,為近年來排演歷史劇最佳之作?!?/p>

1942年1月1日,常任俠前往中蘇文協(xié)參加團拜活動,見到郭沫若等;2月5日,他拜訪郭沫若,觀其所藏虎符,獲悉郭氏繼《屈原》后又在撰寫他劇。4月16日、17日,他夜觀《屈原》,并評價:“演來甚佳。金山飾屈原,顧而已飾楚玉,白楊飾南君,均好。”6月18日,常任俠訪郭沫若,得知劇本《高漸離》已寫成,正在考釋“筑”的形式與彈奏方法,晚間又至中蘇文協(xié)開紀念屈原和高爾基會,到者數(shù)百人,于右任、曹靖華、郭沫若等演講,常氏誦《九歌·國殤·湘夫人》兩章。

在接下來的三年里,常任俠的日記關于郭沫若的記述驟減,不過依然透露出不少重要信息,如1943年11月15日,他至文化工作會,與洪深、杜國庠同觀郭沫若所編《金風剪玉衣》,稱贊此劇演技、編劇均佳。12月5日,他至郭處談了一個小時,獲贈《蒲劍集》一冊;18日,他與同學李健吾至中蘇文協(xié)觀看商衍鎏、商承祚書畫展,遇郭沫若,相約同至沈鈞儒處。1944年1月14日,他為聚賢處書聯(lián)一條“花和尚一醉醒來,走進渥兒街,結(jié)起說文社;茶博士全盤招待,要看楊子浦,請上聚賢樓”,郭沫若幫其改易數(shù)字。自本年3月起,常任俠轉(zhuǎn)至昆明工作,兩人見面更少。1945年6月,常任俠回到重慶,8月25日赴郭家,見其“自蘇聯(lián)歸來,精神甚好”。9月9日,他至郭處,遇陽翰笙、馮乃超,又與杜國庠論治學之法,言談甚暢。10月 7日,常任俠與郭志嵩談論赴日調(diào)查接收古物藝術品一事,并為其介紹郭沫若、葉恭綽、傅抱石等該領域的專才;21日,他至文協(xié)參加晚會,有老舍、郭沫若、葉圣陶、周恩來等演講,飲酒盡歡而散。11月5日,他訪郭沫若,略談關于國際文化中國學院之事。次月,常任俠前往印度開展教學、研究,歷經(jīng)數(shù)年才歸國。

1949年,常任俠應周恩來之電回國。3月26日,他赴北京飯店訪沈鈞儒、郭沫若、茅盾、吳晗等。7月1日,他作為文代會代表赴天壇參加中國共產(chǎn)黨二十八周年慶祝大會;3日,他赴中南海懷仁堂開文代會,聽郭沫若報告。8月7日,他將影印《禮記》殘卷贈予郭沫若。9月21日,他在王府井大街遇見郭沫若和于立群,立談片刻,“郭云有一雞血圖章,交齊白石刻字,不知成否,當為一詢”。10月19日,他赴國民大戲院參加魯迅逝世十三周年紀念會,聽郭沫若等報告;23日,他晨起作書寄郭沫若,賀其擔任科學院院長。11月 27日,他收到郭函,至北京飯店約郭氏同往薛慎微家看銅器。1950年1月5日,徐悲鴻來訪,“以薛君所刻郭沫若圖章托為轉(zhuǎn)交”。4月1日,中央美術學院舉辦成立大會,已入職該校的常任俠聽了郭沫若、茅盾、周揚等演講。1952年1月18日,他赴車站迎接朝鮮人民代表團、志愿軍歸國代表團,遇郭沫若、邵力子、陸志韋等。20日,他在西郊公園遇郭沫若攜子女游玩,乃品茗且談,暮至西四南大街大院胡同五號郭寓,相談甚暢。郭沫若提及故宮博物院已經(jīng)花費港幣二十萬元購得“三希墨寶”(即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王獻之的《中秋帖》、王珣的《伯遠帖》)中的兩種,由馬衡自往取回。郭氏問及中央美術學院整風的狀況,是否仍然畫國畫? 常氏回復:“國畫山水花鳥,已無習者,惟人物尚有人畫,但亦只畫小人書連環(huán)畫。關于過去,一概歸之分揀藝術,對于民族傳統(tǒng)技法,未免鄙棄過甚?!敝劣跒楹螣o人畫花鳥,他表示:“現(xiàn)以人為社會活動主體,故只畫人不畫花鳥。”郭氏說:“如此則動物園中,只將人關閉其中足矣?!背J险劦接彤嬕彩艿脚?,同人謂油畫藝術未經(jīng)群眾批準,是資產(chǎn)階級之物,郭沫若以為“表現(xiàn)大幅,終非油畫不可,如主題正確,則群眾應亦喜歡”。郭氏又問到傅抱石、倪貽德的近況,并囑咐常氏代查漢墓地券中有無關于奴隸的資料。26日,常氏到學校圖書館翻閱書籍,發(fā)現(xiàn)查遍《藝術叢編》而無記錄。2月19日,常任俠致函郭沫若,說到:“買地券現(xiàn)存的,多是冢墓中出土之物,磚制不易腐朽,所以幸存。生人買地所用,應是書于紙帛,敦煌石室,出有數(shù)紙,大率為唐代物。”9月1日,他從書攤?cè)〉谩豆魵w國秘記》一冊,至晚讀畢。10月16日,他赴科學院取來西洋油畫十三件,晤郭沫若、鐘潛九等。

1959年,郭沫若為北京人藝創(chuàng)作五幕歷史劇《蔡文姬》,上演后,常任俠吟成《觀郭沫若同志〈蔡文姬〉?。ㄋ氖祝罚骸爸欣捎信徊湃A,兵火倉皇辭漢家。望斷千山南雁遠,不堪幽怨訴胡笳?!薄耙蝗埳呈辏瑲w來兒女更情牽。曹公高誼傳佳話,郭老新詩入管弦?!薄皽婧;胤啦还?,浪花舊夢未模糊。豪情壯彩生花筆,自寫文姬歸漢圖?!薄爸囟梅既A撫玉琴,能傳心事是朱琳。歌聲亦似東風軟,吹綠人間春更深。”并附言:“郭老著《浪花十日》小說,自記由東京歸來事情,劇中蔡文姬寄托遙深。”詩歌稱贊了郭沫若以新筆法敘寫傳統(tǒng)的愛國精神,必然生發(fā)大的影響。

1970年1月4日,郭沫若向來訪的常任俠了解尼泊爾文化,囑咐他將在加德滿都寫的紀行詩寫成書面文字送來以供出訪之需。不久,常氏將詳注紀行詩寄去。30日,常任俠致函郭沫若,談到見其年逾七十,健康如常,甚為愉快;關于印度、尼泊爾文化,自著有《中印藝術因緣》等,與友人合編的《尼泊爾文化史》經(jīng)胡愈之推薦刊印,近查稿件已失;1957年奉派尼泊爾時有詩歌紀行,略述掌故,茲錄奉請指正;曾計劃以現(xiàn)代考古照片佐證注釋《大唐西域記》,向向達借書時知其正在述作,向氏近日去世,不知是否還有他人治此學問? 過去研究此書的著作,以托馬斯·瓦特、足立喜六最為著名,均能總結(jié)前人成果而有新成就,中文方面無人作進一步探討,故想盡點力量。他還談及家庭成員的處境,以及上萬冊書無法處理的苦惱,并希望再有請益的機會,一旦離京不知何日才能再見。他為此賦詩:“雪朝郭老數(shù)行書,半日清言寒意無。仗節(jié)將行尼泊爾,飛龍八駿過天都?!保ā豆蠈⑷ツ岵礌枮樘厥?,囑寫資料,以過去所寫尼泊爾紀行詩寄之,并成一絕》)同年還有《夜夢與郭老談話,作五律一》稱頌了郭沫若的聲望、中國的崛起,譴責了美國的霸道、流毒,展望了世界的未來發(fā)展趨勢。

1971年4月9日,常任俠函告郭沫若自己住在河北磁縣西陳村,在當?shù)負斓竭^新石器時代的石斧;傳言曹操的七十二疑冢就在附近,根據(jù)近期考古發(fā)現(xiàn)證實為北朝墓葬,疑冢之說不攻自破;村東南方有銅雀臺古跡,聽聞郭氏去過,不知是否確實;村里計劃在臺上建學校,必將破壞殘存的遺跡,請科學院去信臨漳縣加以保管,善存明代詩碑、過樓和八路軍所寫標語等。他抄錄了登臺所賦詩一首請郭氏指正。8月28日,休假回京小住的常任俠致函郭沫若,談及原本打算拜訪,因不知是否有暇而未敢造次;又談到停留洛陽時見到的精美漢墓壁畫和漢陶舞伎俑,打算撰文加以論述。1973年7月10日,常任俠致信郭沫若,希望他對近成之文進行指導:“俠于七二年冬,奉調(diào)回京,仍理故業(yè),每欲往候起居,因恐公務多勞,未敢冒瀆。鄉(xiāng)居時寫書兩冊,近按出版社所提意見,復加修改,尚未完竣。新疆博物館發(fā)掘唐墓壁畫,為撰一稿,拜呈指正謬誤,懇批示俾便修改。如尊處有暇,幸愿趨前一領教益也?!?8日,郭氏在寄回原件上批示:“你好。……大作建議送《文物》。未見插圖??磿H費力?!?/p>

綜上可見,郭沫若和常任俠長期保持著君子之交,互有補益,造就了一段文化人心心相印的交往佳話,這些多來自常任俠的日記、信函等方面的信息為豐富、夯實郭沫若研究提供了富有價值的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