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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翔虹:《魚挪活》及創(chuàng)作談
來源:《民族文學》 | 翔虹  2025年04月07日09:35

創(chuàng)作談:為什么是地蘇 

近年來我在小說里出于本能地寫地蘇,攏共十來個中短篇,《魚挪活》是其中之一。

地蘇是一個鎮(zhèn),我出生在這里。家鄉(xiāng)于我,有原生和延展的概念。家鄉(xiāng)當然首先指地蘇,然后是都安瑤族自治縣,河池市,廣西,甚至有時候我自己理解為南方不特定區(qū)域。當新南方寫作的概念提出并被熱議,我感覺自己的書寫被賦予了某種定義。這是題外話。

我的家鄉(xiāng)小有名氣。地蘇是竹藤編織之鄉(xiāng),其工藝列入非遺保護名錄,20世紀七八十年代就出口歐美,現在還是縣里創(chuàng)外匯最多的產業(yè)。都安瑤族自治縣出名則因為貧窮落后,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使其始終位居廣西貧困地區(qū)“頭牌”,人均GDP年年墊底。它是全市最大的縣,也是最沉重的貧困包袱。根系于斯,我對家鄉(xiāng)的體悟自然不一般。

除開上大學那幾年,我都在家鄉(xiāng)生活,有半個世紀了??陀^講家鄉(xiāng)變化很大。當年吃不飽穿不暖,如今村里戶戶買摩托車,半數家庭有小車。過去上一趟市里或首府南寧,得耗三個時辰,現在坐高鐵就半個鐘,開車一個多小時,村屯全通了硬化路。不論走到哪兒,家家磚混住房,磚瓦房早已讓位給豬牛雞鴨鵝。鄉(xiāng)親們聊起來,沒人不豎大拇指。

這里是有色金屬之鄉(xiāng),自打唐宋鑿石煉丹以來,采冶就沒停過,加之曾經長期濫挖無序,可想而知空氣河流土壤之恙,有多么久遠痛徹。后來日益重視環(huán)保,境況大為改觀。一些有識之礦老板,開始轉行治理土地種植經濟作物,搞生態(tài)旅游。不少冶煉企業(yè)不再滿足于環(huán)保達標,建起漂亮潔凈的花園式工廠,引進國際一流的減排技術。但是,千百年病根豈能一劑猛藥幾招功夫便可斬斷?歷史回溯與現實所見,令我心與日凝沉。最早緣于此,我開始意識到,要寫地蘇。

思考人與環(huán)境的同時,我也關切物質和精神。前面講了家鄉(xiāng)物質上的變化,那鄉(xiāng)親們的精神層面呢?數據可以說明農村人受教育程度和文憑普遍得到了提升。但往深里看,農村外在可見之變,折射到人的身上,其實存在著被動與主動的區(qū)分。細細想來,路水電房和村容在日新月異,多大程度上靠外力推動,人們自身萌發(fā)的內生力占比多少?就算是內生力,有幾成自覺自悟自行,又有多少只是在跟風,貌似主動實為被動?就像《魚挪活》里,最難挪動韋明朗們的是觀念,是思維,最難提振的永遠是信心、勇氣和內勁。

還有就是物質豐富了,硬件齊全便利了,農村文明水準會自然隨之提高,還是原地不動,甚至某些方面在倒退?毫無疑問,新農村二十字標準中,實現“鄉(xiāng)風文明”的難度最大。這點,出身農村,或者真正了解農村的人,多少都會有同感。所以我有意識地聚焦老輩人,寫一個個退休公務員,老村干,老企業(yè)家,留守老人,嘗試去洞見一個個表面養(yǎng)眼的村莊,尋找令自己內心困惑與焚急的癥結。

誠然,農村的未來在年輕人。只住老婦幼的農村沒有真正的希望。道理誰都懂,要緊的是,四十多年來青壯勞力向外轉移已呈常態(tài),渴望出去習慣出去的年輕人,還想不想回來,能不能回來,回來了又怎么幫到家里,激活村屯,推動村村寨寨沿著理想之軌發(fā)展。

如果說農村老輩人身上折射歷史之艱難和現實的憂慮,那么勢必要從年輕人身上尋找當今的抉擇和明日的光亮。

我想起自己公開發(fā)表的處女作《夏天的田野》,那是我靠著中考考場某扇窗戶,一邊看學校圍墻外的田野一邊寫的。由此聯系起來,我一直寫農村,早有了某種征兆。更貼切點說,從我小學三年級開始寫作文,就狀摹村莊里田地上的景物人事,從我有記憶開始,家鄉(xiāng)便鑲進骨髓,融入筋脈血液。由此看,我寫家鄉(xiāng),盼家鄉(xiāng)越來越好,便是天生天職了。換言之,一個人半世紀都囿于偏僻的家鄉(xiāng),要想寫家鄉(xiāng)以外,也極其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