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躁夜夜躁狠狠躁夜夜躁,国产精品亚洲一区二区,国产在线精品欧美日韩电影,8x8×拨牐拨牐永久免费视频

用戶登錄投稿

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90后”作家的面對:生活與故鄉(xiāng)
來源:文藝報 | 湯天勇  2024年12月31日11:20

“90后”作家李唐、龐羽、王占黑、楊知寒、王蘇辛、廢斯人、陳春成、穆薩等已在文壇有一席之地,但依然存在著怎樣從“影響的焦慮”中突圍的問題。這不是說他們沒有寫作的欲望與創(chuàng)造能力,也不是說他們的寫作視野狹窄與逼仄,更不是說他們寫作技術不夠圓熟與自如,而是說他們對面矗立著堅挺的一時難于超越的文學塔尖。文學界從“90后”往前數(shù)幾代,不僅前輩的創(chuàng)作實績對后輩能夠形成壓力,更重要的是前輩作家各個領域的屹立與開拓,更容易讓“90后”作家形成視域枯竭的喟嘆,超越是難事,另辟蹊徑也非易事。“焦慮”需要“突圍”,“突圍”需要審視。

一是如何對待生活。小說家不可能掌控生活全部,但可以有限度地進入生活,做生活的記錄者、干預者和審視者。記錄是作家介入生活的最低層面,如攝像機般掃描生活表象,可能波折溝坎、風浪云急也會一覽無余,但其與新聞報道無異,對作家而言,多是一種材料的累積,是一種見識的擴充,算作是與生活的平視與直面。干預與審視生活,是小說家?guī)в袕娏仪楦小r值取向甚或哲學認知的灌注。它雖然也是與生活之間的一種對話,但更具有主動性和主體性。

對于“90后”作家而言,其對生活信息的了解渠道既豐富又貧乏。說豐富,是說他們可以足不出戶,只要互聯(lián)網(wǎng)和手機就能廣知天下事,甚至不少訊息稍微加工就能成為一篇不錯的小說;說貧乏,是說不少“90后”作家對于深廣復雜的生活難以真正體驗,生活深層與遮蔽處也很難觸及。這也是他們時常有中短篇佳作,卻很少有叫得響的長篇小說的原因。

社會的飛速發(fā)展,訊息的鋪天蓋地,對于“90后”作家而言,他們面對生活之內(nèi)與生活之外既有挺進之難,也有踟躕之虞。生活變化之快,作家準確而悠然地進入生活有些難度,即便能夠摸準某些脈絡信息,可能在尚要深掘時,現(xiàn)實面相又變化出新的風貌,這可能會迷惑諸多定力不夠的寫作者。再者,全球化、智能化時代,貌似世界一統(tǒng),但囿于國情、文化、習俗等,現(xiàn)實生活也呈現(xiàn)出紛亂萬象狀態(tài)。不少作家可能會援引從西方作家“拿來”的寫作認知與技藝技術,干脆利索地將捕捉到的淺層信息寫就成不錯的作品。技術成為遮蔽思想貧乏與生活薄弱的面紗,終究不能長久,因為小說不是技術匠造的空殼,而是思想、內(nèi)容與形式渾然無罅的融合體。

二是如何對待故鄉(xiāng)。對于這個話題,或許會引起爭議。一是在地球村、城鎮(zhèn)化的現(xiàn)實大背景下,流動成為主色調(diào)。基于生存、生活層面的移動,他鄉(xiāng)即故鄉(xiāng)?!?0后”作家如果說沒有故鄉(xiāng)或者說有故鄉(xiāng)都是合情合理。二是或可認為,寫作本來就是一種精神的活動,何必一定要形塑一個精神原鄉(xiāng)?事實上并非如此,作家一定要有“故鄉(xiāng)”。這里對故鄉(xiāng)的理解,需要我們既在地理學、社會學層面去解讀,又要在人類學、文化學層面去想象。

一方面,故鄉(xiāng)是作家寫作的原點和基點。故鄉(xiāng)風景、風俗、風情是作家寫作最為牢靠的資源。作家的故鄉(xiāng)書寫,風景名物、人物、方言皆成為小說主要情節(jié)架構。對于作者來說,作品的辨識度顯現(xiàn)得較為容易一些;對于讀者來說,閱讀即為心理旅游;對于研究者而言,于其中可以窺見作者之身份建構與地域認同。地域的多樣性,自然說明文化的多樣性,隨之也能帶來文學的多樣性。另外,故鄉(xiāng)也是情感的生發(fā)點。作家身離故鄉(xiāng),臍帶剪斷了,并不意味著全然脫離母體,家鄉(xiāng)之文化秉性依然會如影隨形。這對作家創(chuàng)作而言并非壞事,這就是所謂的精神原鄉(xiāng),無論是皈依還是跳脫,其必然會塑造作品的文化性格。

另一方面,故鄉(xiāng)是寫作的切點與落點。作家邱華棟稱自己是一個“沒有‘故鄉(xiāng)’的作家”。這并不是說寫作與“故鄉(xiāng)”純?nèi)粺o關,而是說他不愿把故鄉(xiāng)固化為純粹地理意義上的“出生地”或某一特定的精神原鄉(xiāng)。小說創(chuàng)作是想象力爆發(fā)的產(chǎn)物,但也并不是說故鄉(xiāng)的存在會局限想象力進而影響創(chuàng)造力。寫作者都會為自己營造一個啟動敘事的場域,其中人物眾像、事件痕跡皆與相應的場域契合,實際上也與作者自己某種吸納攸關。這也是一種“故鄉(xiāng)思維”,只不過不再局限于出生地而已。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史上諸多“南上北下”的作家,或回望自己出發(fā)之地,或經(jīng)營生活之地,其實質(zhì)依然是故鄉(xiāng)思維的結晶?;蛟S有“90后”作家認為故鄉(xiāng)思維是一種固化思維,不適合行走的現(xiàn)實,也桎梏著隨時仰望的精神信仰。于是,我們看到不少輕簡的作品,只有虛無的游離,只有琳瑯滿目的灰墟,沒有風景的沿途,沒有名物的依附,這或許符合無所歸依的現(xiàn)實,具有現(xiàn)代性特質(zhì)。但作家不僅是世俗的觀察者與見證者,更要超越世俗庸常為讀者筑建靈魂之鄉(xiāng)。再者,故鄉(xiāng)的寫作不僅是傳統(tǒng),也能現(xiàn)代,更能形成一種與大眾、主潮相間距的空間化視角與視域,為作家構造獨特的文學品質(zhì)。

從代際來看,“90后”作家相較于前輩有著先天性優(yōu)勢,作為受教育程度更高且與時俱進、開放自由的一代人,如果能卸下“攝像機+復印機”的包袱,扎根大地,扎根人民,寫作一定會有根依,有棲居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