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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郁鈞劍:我與黃永玉先生的兩次見面
來源:人民政協(xié)報 | 郁鈞劍  2023年09月11日07:10

黃永玉贈送郁鈞劍書法作品

黃永玉老先生過世了,享年99周歲。按照中國人講虛歲的習俗,老人家享年一百歲。在記憶中我與黃永老僅見過稀罕的兩面。鬼使神差,卻在他去世前的那幾天幾乎天天都能“見”到他。

在他去世的前十天我應他家鄉(xiāng)湘西的吉首大學之邀去講學,時間只有短短的一天,上午與下午都安排有課程,當晚即要返回北京。

到達吉首的當天晚上,還沒下榻旅店呢,就迫不及待地來到了乾州古城萬溶江畔的“半畝方塘”小館吃土菜。小館是當地的一位詩人開的,門前便有“半畝方塘半畝荷”,當我們沿著荷塘曲徑,披沐著清風小雨,走進店堂,迎面撲來一陣書香墨色,我脫口而出:“不愧是黃永玉先生的家鄉(xiāng)?!?/p>

詩人和接待我的學校老師不約而同地問我您喜歡黃永玉???我說那當然,不僅喜歡黃永玉,還喜歡沈從文,喜歡湘西,喜歡《邊城》。學校老師高興地說,在我們校園里,就有座“黃永玉藝術博物館”呢,當年黃永玉老先生回故鄉(xiāng)親自設計了這座美術館,留下了如此雋永的建筑,以及當時幾個月時間在此地留下的許許多多珍貴的墨寶。

于是我硬是擠時間,次日早上八點趕去了博物館,景仰觀賞之余還平生第一次斗膽在大師面前班門弄斧,觀賞后寫下了“高山仰止”四個毛筆字,以表崇敬之情。

離開吉首我去了成都。那幾天里在我們中國·東盟藝術學院的美術與設計學院的活動與課堂中我多次提到了他老人家。一次是在“國家藝術基金”項目的巖彩壁畫高研班上與同學們切磋,當說到巖彩畫絢麗的色彩時,我希望同學們認真地研習黃永老繪畫作品中的那些豐富的畫色。碰巧的是,這個高研班就辦在成都的鳳凰山上我們學院的研究院里。黃永老的家鄉(xiāng)也叫鳳凰,此鳳凰彼鳳凰都是鳳凰,一個讓人念叨的地方。

在成都,我與美院一起還策劃了一個名為《芙蓉賦》的美術大展,企圖邀請國內所有健在的大畫家都來畫芙蓉。會上當然首推的就是當今國畫界最年長的德高望重的黃永老。而在后來擬名單時,才發(fā)現大家提到的好幾位老人都已經過世了,心里咯噔了不止一下,下意識地對正在做記錄的丁金龍嘀咕了……不承想老人家就是在當天的清晨過世的,還是他家鄉(xiāng)吉首大學的鄉(xiāng)人最早向我報告的這個噩耗。晚上我獨坐在孤燈桌前,不禁不斷地回憶起我與他僅有的兩次相見。

我第一次見到真人的他,是他在天安門邊上的國家博物館舉辦“黃永玉八十藝展”,那是20年前,是我本家姑姑郁風先生邀我去的。在現場我花了當時也算是一筆“巨款”的700元買了他的一本畫冊,我讓郁風姑姑領我去請他簽名,他對我說,現在人多,一簽開了頭場面就亂套了,以后你到家里來,我給你簽。一晃過去了10年。10年前我第二次是在他的家里萬荷堂見到的他。老人家居然還記得我,并欣然為我題寫了“孝”字,還特意留下了“給郁家子弟”的上款。

他給我回憶了他與已經過世多年的郁風姑姑的友情。他說:“你那個姑媽呀,是我一生中不多的好朋友呢。但她總愛跟我爭執(zhí)觀點,跟我‘吵’,‘吵’得不可開交時她會摔門而去??墒浅3_^了半小時甚至一個小時,她又乘著公共汽車回來了,那時候只有公共汽車。她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甩下一句:‘剛才那個問題是你對了,我錯了?。 f罷又摔門而去了。”老人家稍停片刻,深深地嘆了口氣接著說:“咳!現在啊,我常想她呢,只要電話一響,我就會想,在電話的那頭,是郁風給我來電話了……”記得那天聽完他的述說,我流淚了。后來老人家留我們一行在他家吃的晚飯,臨別時他特別地對我說,歡迎你再來??!

我知道他是又想起他的老朋友了。

一眨眼又是10年。昨晚我在孤燈桌前默默地想著這些過往,想著桌前的這盞孤燈是一支蠟燭呢,在燃燒著,在流著淚,想著蠟炬成灰淚始干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