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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在世界的田野上 ——《十月》2023年第1期編輯手記
來源:文藝報 | 季亞婭  2023年04月10日08:10
關鍵詞:《十月》

2022年12月30日,發(fā)一條五個字的朋友圈:退毛樣,進廠。心中有個隱約的預感,世界重啟了。

五個字隱藏的是2023年第1期《十月》新刊從改版策劃到最終完成六個月來的心跡。

2022年7月人在黨校,和劉文飛教授電話討論新一年“全球首發(fā)”的欄目計劃時,也曾有過些許猶豫,正如有些師友擔心的,疫情洶涌,如何世界?

然而正是疫情讓我們深切意識到“在世界之中”,意識到那無時無刻不存在的同時性。經(jīng)由經(jīng)驗和書寫的分享達到對人類此刻共同處境的理解,那是文學在現(xiàn)實之外所能開辟的溝通渠道,這渠道,我們渴盼能更快些,最好是即說即聽。甚至是,你直接應我邀約為我而寫,我是你遠隔重洋的第一讀者、理想聽眾。

市委黨校有利瑪竇之墓,一日三次,要從觀園大廈繞過中心花園到口字樓食堂再到教學樓,路的一側石馬磚闌、藤蘿成徑、高樹蔭翳,自明代利瑪竇以降60余位傳教士在此安眠。于彼時的我,即是我們的文明史所內(nèi)涵的世界性的紀念碑式直觀提示。手機鈴音響起,劉文飛教授興奮的聲音,“我有一個絕好的點子”,墓園涌起了海浪。

黨校全封閉學習,借周末出關,在北大鏡春園和劉文飛、董強、黃燎宇、秦嵐、傅光明、楊玲諸位師友相約,談及各自語種代表作家的邀請計劃。以語種為別介紹全球文學境況,《十月》2018年曾有“世界文學期刊概覽”欄目的嘗試。這一次的“全球首發(fā)”,我們再次以語種為別,邀請勒克萊齊奧、庫切、平野啟一郎、沃多拉茲金等各語種最具代表性的世界知名作家,將他們從未發(fā)表過的新作,經(jīng)由諸位師友譯介,在《十月》雜志以中文形式在全球范圍內(nèi)首次發(fā)表。

這個概念令人興奮在于,借用劉文飛教授的話:“在此之前,被譯成漢語的外國文學作品絕大多數(shù)都是已在境外發(fā)表過的作品,譯作首先是‘二手’作品;由此則必然帶來‘時間差’的問題,且原作者與發(fā)表其譯作的中文期刊或出版社的關系是偶然的?!蚴装l(fā)’欄目則首度實現(xiàn)了中國文學期刊與外國當代作家之間的直接對話和同步互動,我們期待《十月》的廣大讀者們能夠因此獲得關于同時代外國作家當下寫作實況的更真切的感受。”

在“世界文學”的觀念里鄭重地思考中國當代文學,是《十月》自上世紀80年代創(chuàng)刊就一直在做的事。當年的編輯們在“學習與借鑒”欄目介紹西方經(jīng)典文學,無非是要在與世界文學的聯(lián)系里重新定義和構建中國當代文學,去設計和引導它可能生長出的廣闊向度。今天的“全球首發(fā)”,我們希望通過該欄目的設計及后續(xù)相關交流活動,在《十月》再開辟試驗地,去建成聯(lián)系各國作家的文學作品發(fā)表和交流平臺,并借此提升漢語作為世界一流文學語言的國際地位;它既是“走出去”也是“走進世界文學的深處”,因為倘若有一種理想中的“中國故事”,它必然也處于宏闊而深邃的國際文學背景下?!笆澜缟喜淮嬖谝粋€只是被本國本民族所能理解而世界無法理解的偉大作家——如果他真是偉大作家的話。”這已是80年代以來的常識,而常識也需要被重新提起。

這當然是一個具有烏托邦性質的世界想象,關于文學共同體的世界想象。這個想象不僅來自我們,而是能隱晦地合著三年疫情之后急于交流的時代愿望,“我們穿越時代與個人的秘密通道,以各自的閱歷與寫作,在不同的坐標上交相輝映”。

這樣來看,這期的《十月》就是一種有參照系的文學,石一楓的北京海淀小區(qū),萬瑪才旦的西藏,梁衡的北方農(nóng)村土炕,劉漢俊的楚地青銅,與勒克萊齊奧的毛里求斯島,共同構成某一種世界故事的版圖。這世界故事的版圖里當然有我們的現(xiàn)實——更重要的是,對于現(xiàn)實經(jīng)驗的書寫與呈現(xiàn),溢出了我們通常閱讀與理解中的關于中國與世界的刻板印象。董強在勒克萊齊奧《護身符》的譯者序中提到,這不是我們想象中的法國現(xiàn)代文學,毋寧說這是一部“不法國”的法語文學作品。石一楓《逍遙仙兒》的拆遷戶和985們混居的海淀新市民區(qū),恐怕也不是舊胡同和老北京所能概括和提煉的。地域和國別消失,世界在語言中升騰。

還必須提到“田野”,這也是接近“世界”的另一種方式,它和走出閱讀習見、走進生活現(xiàn)場的文學方法論有關。今年另一個新欄目“美麗中國·田野志”,每期邀請一位著名作家、學者作為主持人,選取主題和同行者,深入當代中國的廣袤田野,讓文學、地理、生態(tài)、藝術、地方性知識與美麗中國的微觀風景相遇,以非虛構的形式,匯聚成“美麗中國·田野志”專欄。

《十月》近幾年構建了一個關注田野和生態(tài)的小傳統(tǒng),曾于國內(nèi)文學期刊中首創(chuàng)“美麗中國”生態(tài)文學獎并組織相關論壇討論;2022年,設立“大地之事”生態(tài)文學專欄,期待通過持續(xù)的書寫、通過刊物引領的寫作與閱讀的互動,把我們自己、也是這個時代好的生態(tài)文學挑選出來;2023,又攜手中國美術學院美麗中國研究院推出“美麗中國·田野志”欄目。如前所述,這個欄目是刊物生態(tài)文學小傳統(tǒng)的延續(xù),但也并非自然生態(tài)的“田野”所能窮盡,它更是關涉當代文學主體建設的文學實踐。

它始于2022年9月的“田野志:書寫美麗中國”文學論壇,那次論壇我與何平、李敬澤、韓少功、邱華棟、西川、楊慶祥等文學圈師友,與中國美院的藝術家們對話,討論的核心問題是,在今天我們還能怎樣講述田野?回到文學與史學還不分家的年代,那時候我們關于世界的認知是圓形的,我們關于知識的使用還沒那么功利,那么畫地為牢?!妒隆废胙堊骷?,像司馬遷修“八書”、班固修志那樣,為我們時代的田野、留下一份特殊的文字紀錄;類似于文學感受、地方知識、檔案、生命體驗混在一起的全文本實驗。

因而“美麗中國·田野志”不僅僅是對于我們自身道路的探索,更是一種在當下全球困境中,對于目前單一的知識生產(chǎn)范式的重新思考,這是《十月》與中國美術學院美麗中國研究院的共識。我們希望拓展文學、藝術的邊界,記錄和直面人類社會的問題和困境,探索突破既有書寫方式界限的可能。更期待通過“在地”實踐,去觸及廣闊的中國大地中蘊含的多樣性文化基因,從我們自身傳統(tǒng)里生長出有別于西方的現(xiàn)代主體性。它是中國,也是世界。這創(chuàng)造的根深扎于田野之中,也將賦予我們通向未來的羽翼。

它是活的“田野”與“志”,是文字、經(jīng)驗與認知的有機生長,是修辭、傳說、地方知識、生態(tài)觀察、當代理論構成的極富想象力的全文本實驗。它是文學的“田野方法”,文學的野外作業(yè),去捕獲田野中的現(xiàn)場細節(jié)、地方特性和民間話語,做生活的在場者和介入者。它當然也是田野上八面來風的溫度與深情。“尋找或者鼓勵某種仍然在想象中的態(tài)度、實踐、寫作、文本、修辭和語體”,首期何平教授主持的《中國器物》,經(jīng)由李銳、徐風、鄒漢明、周婉京等人的文字,實踐和實現(xiàn)著這一意愿。

從書齋到田野,從中國到世界,去往閱讀與思想的游牧。正是懷著這樣的期待、眼界乃至心氣,這一期新刊越過歲末年初一連串的意外,從編輯部方寸之地,來到萬千讀者手中。新刊發(fā)行后,我們在微信公眾號啟動了“讀者評刊”,收到了來自田間地頭、流水線上、四面八方的熱情回饋。設計文學更廣闊的形態(tài),讓多樣的故事和多樣的讀法同時出場,這就是刊物所構建的熱氣騰騰的文學公共生活的意義吧?“永遠有多遠”,我們的美編選擇《十月》的這一經(jīng)典名篇(鐵凝:《永遠有多遠》,《十月》1999年第1期)作為新年封面的文字素材。在世界的田野上,無論時空,文學是永遠在場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