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端環(huán)境下的童心與人性 ——讀余同友《大水之夏》
家住長江邊,在夏天遇上一場洪水并不是件意外的事。意外的是這個夏天,因為一場洪水,孫家灣村野生揚子鱷保護站的孫大水和名為“河龍”的揚子鱷孫大圣,竟然遇上了“大雨”夏雨彤、“大皖”鄭皖生和抗洪英雄老雷爺爺。作者不僅給我們摹繪出一幅老雷爺爺帶領(lǐng)下的“戰(zhàn)洪圖”,還童心綿綿地虛構(gòu)了極端環(huán)境下,“河龍”孫大圣這樣一個清新、自然、美好的動物形象。
少年孫大水在大水破圩之時,歷經(jīng)艱難與險阻,漂到被大水淹沒的古鎮(zhèn),與離家出走的女孩夏雨彤不期而遇,并一起被困在教堂的尖頂,幸虧得到來自抗洪一線的軍校生鄭皖生的救援,從而見到了抗洪英雄老雷爺爺,加入了防洪巡堤小組。在一天大壩管涌突發(fā)的千鈞一發(fā)之際,抗洪英雄老雷爺爺舍身排險,壯烈犧牲……僅是這樣一個抗洪救災(zāi)故事而言,調(diào)皮的“話癆”孫大水、女扮男裝的夏雨彤以及來自抗洪前線的軍校生鄭皖生,在這個夏天,無疑心靈都受到極大的震撼,精神都接受了一次深刻洗禮,并由此走向成熟。如此,這也是一個完整的成長故事。特別是“一個是男伢,卻留了女伢的頭發(fā)”“一個是女伢,卻留了男伢的頭發(fā)”的孫大水和夏雨彤兩位具有叛逆性格的少年,形象極為鮮明與飽滿。他們在這場洪水中受到的影響顯然是巨大的。
然而,“人類沒有理由不相信一個有著如此純凈的眼神的動物”。在這部小說里,作者從孫大水爺爺?shù)摹昂褒垺遍_始,將“河龍”孫大圣形象濃墨重彩地推出來,不僅寫出了“河龍”與人的自然和諧相處,還寫出了“河龍”孫大圣與孫大水、夏雨彤、鄭皖生幾人組成的“雨水一碗”行動小組一起抗洪的故事。作者以活潑清新的語言,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為我們普及揚子鱷的知識。比如“河龍的眼睛像紅寶石”“鱷魚吃東西時會流淚”“開挖掘機技術(shù)哪里強,我家河龍是大王”;還因為“河龍終生會打洞”,鄉(xiāng)親們并不喜歡它,還經(jīng)常捕殺它。一邊卻寫出面對困難時,人與動物的豪邁:“如果沒有救星來,我就是救星?!弊髌酚迷S多細節(jié)表現(xiàn)了“河龍”孫大圣的機智勇敢:“大水也急了,他解下腰間的牛皮褲帶,一頭纏在自己的手臂上,一頭垂下來,大圣立即一口咬住了皮帶?!贝笫v盡艱辛,堅韌不拔地找到“大皖”鄭皖生……河龍的形象栩栩如生,令人喜愛。對孫大水而言,河龍是他的大救星;在我們讀者眼中,“河龍”孫大圣的出現(xiàn),自然有力地為這部小說注入了美好的寓言和童話元素,從而使這部兒童小說具備了神奇性、藝術(shù)性、趣味性。在嚴峻復(fù)雜的抗洪救災(zāi)形勢下,讓“大水之夏”更增添了一種讓人感動的溫暖與浪漫,甚至讓人相信,面對洪水或人類的大災(zāi)大難,自然界的動物與人類一樣,都擁有一顆向善向美的心。
小說的作者余同友說起創(chuàng)作這部兒童文學(xué)的初衷時表示,在智能手機與電子屏幕普及的年代,我們再不能躺在老祖母的懷里,聽老祖母講那“口口相傳”的童話,他希望自己做一回“老祖母”,講一個與眾不同的讓人驚喜與懷念的兒童故事。因此在這個故事里,他極其用心地將孩子與孩子、孩子與大人、孩子與動物以及人與動物的相互理解的可能與豐富性展現(xiàn)出來。他用一場洪水作背景,讓人與動物處于極端的環(huán)境里,呈現(xiàn)出了人性與靈魂的復(fù)雜性,他做得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