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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內伶仃島上的獼猴》:讓動物進入歷史的較深層次
來源:文藝報 | 李利芳  2021年05月17日08:37

袁博雖然很年輕,但寫作動物小說卻有不短的時間。他從8歲開始寫作,至今已有20年。童年時期的袁博曾在特種野生動物養(yǎng)殖基地生活過3年,與大自然以及各種野生動物有過親密接觸?;乩镌诜侵薰ぷ鬟^的飼養(yǎng)員爺爺又給他講過很多有趣的動物故事,培植起他對于遙遠的非洲大陸上的動物們親切而又浪漫的文學想象。因對動物世界有強烈的興趣,袁博研讀了大量的動物學、動物行為學、社會生物學、動物生理學、生態(tài)學等領域的學術著作。他個人的大學教育跨生命科學與中文兩大學科,又攻讀了民間文學專業(yè)的博士。袁博獨特的生活經歷與專業(yè)背景,注定了他會走出一條不一樣的動物小說的創(chuàng)作道路。

袁博是一位自覺追求原創(chuàng)精神與獨特美學觀念的年輕作家,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動物文學書寫價值觀念體系。他創(chuàng)造性地將“歷史”意識引入對動物本體的文學觀照,他書寫的不是個別的、現(xiàn)象的、僅作為“文學題材”而存在的動物,由此他的目的也并不僅止于讓讀者去欣賞動物,建立一時一地的單一審美關系。相反,袁博在努力寫出有“歷史感”的動物,他將“動物的歷史過程”納入人類的價值系統(tǒng)去凸顯其意義。顯然,他將“記憶”范疇也歸置到了動物世界,作為存在過與存在著的事實,在袁博看來,動物與人一樣,它們都曾在自己的“生活”中創(chuàng)造過自己的歷史,這些“非人”的歷史記憶必須通過人的文字與思想去致以刻痕與表達。動物與人應該在完全平等的歷史反思中去認識對待,特別是我們應該引領孩子去補缺那些我們通??床坏降淖匀粴v史,以幫助他們確立更為健康有機的宇宙觀與生命觀,這是袁博自然史動物小說特別突出的價值理念所在,他在《內伶仃島上的獼猴》一書中對此有非常典型的文學實踐。

“自然史動物小說”是“歷史”與“文學”的高度統(tǒng)一,其內容與精神主旨聚焦于動物的生命歷史。它融歷史的“真實性”“史實性”與文學的“情感性”“具象性”“體驗性”于一體,為兒童打造出進入動物世界最堅實有效的通道?!秲攘尕陯u上的獼猴》開篇“楔子”即出現(xiàn)故事發(fā)生的地點——我國南部沿海珠江口外的伶仃洋里的內伶仃島,這里是獼猴的樂園。袁博寫作的審美態(tài)度首先是“求實”,科學精神是其文學信仰的主軸,這其實是我們對動物持人文關懷的基石。在“動物之所是”的層面上寫作動物,是對動物真正意義上的尊重。所以袁博的筆緊緊落定在真實的歷史時空,他要用文字還原和我們人類現(xiàn)實處于同一維度的動物世界。與“求實”并行的另一重態(tài)度便是深刻的文學共情,袁博要在充分認知獼猴的基礎上用自我情感照亮獼猴的內在精神生活。于是接下來老猴王黑兒映入畫面,它鎮(zhèn)靜端坐,俯視著整個內伶仃島,閃亮的琥珀色的眼睛里透射著曾經無限豐富的歷史生活,召喚著我們進入那些時間積層去體驗生命的奧妙。

“每天太陽會照樣升起,但誰也不知道潮水會帶來什么?!边@是貫穿全文的一個靈魂句子,也是袁博用自然與人文哲學鳥瞰整個世界后獲得的一個答案。他用獼猴黑兒的一生演繹了其無窮的意義含蘊。世界始終在穩(wěn)定與變化、如常與反常的統(tǒng)一中自然運行著,黑兒坎坷而奇譎的一生讓它獲得的最大真知就是:“它最大的愿望是活著。如果有可能的話,它希望能生活得更好一些。為此,無論在什么時候,它都從不放棄任何一絲希望?!痹┯煤趦旱墓适鲁吻辶耸澜缡返牡谝幻}。就如他在“自序”中寫道的:“所有靈長類動物都天然有感知生活樂趣的能力,有追求快樂與幸福的天性?!薄吧辛Α本褪呛趦汗适碌纳鼏⑹?。

《內伶仃島上的獼猴》講述的是黑兒的成長史。書寫了它從1979年到1991年從一個孤兒到努力成長為族群首領的過程,交代了它成為猴王的12年以及失去猴王寶座而離去的12年,直至最終在2015年逝去。袁博將一只活了36年的獼猴“載入史冊”,特別記錄陪伴它成長的那些關鍵人物、標識性事件,以及黑兒豐富的內心世界。袁博把黑兒的成長寫得一波三折,寫出了平凡中偉大力量的積蓄過程,寫出了成長的價值構成要素,特別寫出了黑兒對母愛的期待,寫出了生命的陪伴與孤寂。當然更為重要的是,袁博寫清楚了獼猴的社會結構體系及其運行規(guī)則,他寫的是黑兒的社會化成長。

毫無疑問,在袁博筆下,動物的生命史同時就是一部有人類棲居的自然生態(tài)史。作品以黑兒為主線,串聯(lián)了不同時期內伶仃島上的獼猴家族。從20世紀50年代一直到現(xiàn)在,袁博聚焦內伶仃島獼猴的生存變遷去再現(xiàn)不同時期島內的自然與人文環(huán)境,逼視人與自然間復雜的生態(tài)系統(tǒng)問題。袁博尤其深刻映現(xiàn)的是人對自然環(huán)境的破壞,以及自然保護區(qū)的建立與環(huán)境的逐漸修復。他以動物的生存立場、細致的生活細節(jié)為中心,去觸碰生態(tài)系統(tǒng)最敏感的神經,直面人類生活為自然生態(tài)帶來的災難,這也是其動物小說創(chuàng)作秉具的時代性價值很關鍵的一個方面。

太陽每天會照樣升起,但無論怎樣,人的高貴精神終將散射光芒。袁博寫到了出生在20世紀50年代的豁耳,是內伶仃島上最老的獼猴。它的童年記憶的底色就是小主人愛的陪伴,這份高尚的愛又傳給了小主人的兒子,兒子后來成為保護區(qū)的管理員。人與動物和諧關系的隱在線索在小說的后面逐漸托出,人的歷史記憶與動物的歷史記憶在此完全映合,動物在對人的思念中老去。

動物的記憶同樣與時間對抗,它保存歷史的本原。袁博讓動物進入歷史的較深層次,成為一種精神現(xiàn)實,與人的精神宇宙彼此輝照,如此生生不已,綿延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