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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流量時代的涼薄
來源:澎湃新聞 | 張豐  2021年03月13日07:52
關鍵詞:龐麥郎

3月12日凌晨,歌手龐麥郎的經(jīng)紀人白曉在社交媒體上發(fā)了一段視頻,說龐麥郎患有精神分裂癥,已于今年初住進了精神病院。

白曉說,龐麥郎體重從130斤下降到了80多斤。龐麥郎老家的村支書透露,他曾毆打自己的母親,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二次入院了。這說明,龐麥郎的身體和精神狀態(tài),都堪憂。

2014年,30歲的龐麥郎因一曲《我的滑板鞋》走紅。在一些媒體報道中,他是一個擁有藝術(shù)理想、逆襲的小鎮(zhèn)青年典型,但是,他的形象又是“怪異”的:“頭發(fā)板結(jié)油膩,被單上粘著皮屑、指甲和花生皮”,“MV也要一遍一遍看,欣賞他動態(tài)的帥氣和爆表的顏值。”

這些描寫,可能基于現(xiàn)實,但也帶有明顯的獵奇。在一些人的眼光中,他可以走紅,但必須是怪異的、丑的,甚至是病態(tài)的。這樣才能滿足那些人的心理。

很有可能,龐麥郎走紅的初期,精神狀態(tài)就不太好,但他也知道獵奇目光中包含的惡意。他曾經(jīng)辯解,誰的床單上不會掉下頭發(fā)和頭皮屑?租住在那樣差的環(huán)境中,屋子里有怪味,也正常不過。

但他沒有能力逃脫這種獵奇。白曉說過,龐麥郎和公司簽約時,公司派出幾個“大漢”,強迫他拿出身份證。這種說法或許有夸張,但一邊誘惑,一邊催促,是有可能的。

好幾個有影響力的自媒體寫過他,但龐麥郎也難說真的紅了。到目前為止,他的微博粉絲是17萬多,離真正的“明星”還差得遠。他生病的新聞出來后,最有代表性的網(wǎng)友聲音,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人”。

他沒有那么“紅”,但“紅”帶來的傷害,已經(jīng)落在他身上。

這是流量時代的涼薄。

龐麥郎的處境,讓人想起“流浪大師”沈巍?!按髱煛鄙矸荩挥兴鳛榱骼藵h時才成立,才能帶來關注和流量。龐麥郎呢,一旦公司和吹捧他的人認為“怪異”是他走紅的原因,就會變本加厲地消費和開發(fā)這一點,他必須怪異和“瘋狂”下去。一個想過正常生活的龐麥郎,必須被制止。

龐麥郎要努力隱藏自己對生活的真實渴望,去維持那個自戀、病態(tài)、怪異的人設?;蛟S開始他只是在表演,但是這種表演,也讓他痛苦。他后面的經(jīng)歷,讓本就不好的精神狀態(tài)加劇惡化。

悖論在于,這個過程一旦開始,就很難停止。就連他生病本身,也會被開發(fā),變成流量。有網(wǎng)友認為,白曉拍的這個視頻,也有消費龐麥郎的嫌疑。這并非沒有道理。白曉曾表示,想開發(fā)滑板鞋——那可能是龐麥郎在無法產(chǎn)生好的音樂后,新的利用價值,得榨干凈。后來,龐麥郎的網(wǎng)店真的上線了,不過沒多久,滑板鞋又下架了。

龐麥郎不會是最后一個“犧牲品”。

社交媒體賦予每一個人走紅的可能,它帶來的進步當然是不可估量的,但是對每一個具體的人來講,能從“流量”中收獲到什么,實在是一個未知數(shù)。比如,有些搞吃播的人,因為吃得太多,已經(jīng)患上嚴重的“三高”。

前兩天,我去吃成都一家新晉網(wǎng)紅小吃店。不出意外,門口排起了長隊。有不少人一邊排隊一邊“直播”,等取到食物,就裝模作樣、大呼小叫地贊嘆。我承認,這讓我有點倒胃口。

或許應該反思,在龐麥郎走紅的這幾年,我們自己到底站在一個怎樣的位置?是獵奇者,起哄者,還是真的欣賞他?在流量時代,我們是否在慢慢失去自我,變成了博點擊的可憐蟲,抑或博點擊者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