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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音樂和哲學:尋求救贖之路
來源:文匯報 | 徐來  2019年08月19日07:10

《戰(zhàn)時家族維特根斯坦》[英]亞歷山大·沃 著  鐘遠征 譯  漓江出版社出版

維特根斯坦這個姓氏,曾經(jīng)被看作是維也納精英的標志。這本書所記述的維特根斯坦家族,經(jīng)歷了一戰(zhàn)前維也納的“宴歡年代”,也經(jīng)歷了硝煙四起的戰(zhàn)爭年月。尤其是在二戰(zhàn)時,猶太血統(tǒng)的嫌疑,正好給了覬覦維特根斯坦家族財富的納粹德國以機會。最終,整個家族,連同他們的宅邸,隨著時間變成了紅塵中的一個傳說……

有這樣一些學科,人們接近它的根本原因不只是出于興趣,而是為了尋求救贖。哲學如此,音樂亦然。

路德維?!ぞS特根斯坦,是奧地利的一位對20世紀哲學發(fā)展有著轉(zhuǎn)折性影響的分析哲學家。眾多傳記對路德維希有著紛紜的描述,既是天才又是瘋子,自我放逐,為尋求“體面的自殺”而上戰(zhàn)場,來自極富有的家族卻舍棄所有財富……

應該說,不僅僅是路德維希的哲學成就讓他成為20世紀的一個傳奇,他的個性與生活經(jīng)歷,對人們來說也是謎題一般的存在。該書作者亞歷山大·沃作出了一個另類的選擇,就是不再把視線聚焦在路德維希身上,而是將鏡頭向后拉遠,把整個維特根斯坦之家都納入畫面之中。和以路德維希為焦點的傳記比起來,這種遠距離的視角,因為去掉了復雜的細枝末節(jié)反而讓整個敘述更為集中,從而得以清晰地勾勒出路德維希、保羅以及這個家庭中每個人看似互不相容實則相互交織的人生歷程。

路德維希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上面有四個哥哥和三個姐姐。母親利奧波蒂娜個性軟弱而沒有主見,父親卡爾作為鋼鐵大亨,個性又太強硬。雖然整個家庭和音樂有著不解之緣,但卡爾卻反對任何一個兒子從事音樂,而是希望兒子們能如他一般在商業(yè)上有所成就。因此,孩子們承受了極大的壓力,這個家庭,只有在演奏音樂時,才能達到其樂融融的狀態(tài)。正如書中所說,“維特根斯坦家兄弟——漢斯、庫爾特、魯?shù)婪?、保羅和路德維希——身上那種要在父親打造的鋼鐵、軍火和銀行事業(yè)中出人頭地的壓力,促成了他們所有五個人身上那種神經(jīng)性自毀的張力?!?/p>

這種張力在維特根斯坦家最極端的表現(xiàn),就是自殺。年僅22歲的魯?shù)婪?,因擔心自己的性取向被公開而選擇在柏林的一個小餐館服毒自殺;漢斯在20歲時為躲避父親而逃到了國外,失蹤,疑似自殺。而另外的一個兄弟庫爾特,是個單純天真的大孩子,唯獨他繼承了父親的事業(yè),但后來卻還是在一戰(zhàn)的意大利前線自殺了。

很難去評價這樣的家庭氛圍對保羅和路德維希的影響,但用書中的話來說,兩兄弟“不可能對那可惡的年歲里在家中彌漫的氛圍完全無知無覺,而且在以后人生的不同階段,他們兩個都將和自殺險惡地咫尺相隔”。

但同樣是和自殺的“咫尺相隔”,對路德維希和保羅來說,形式卻完全不一樣,他們的應對態(tài)度也迥然相異。

路德維希,因父親的私家教育而缺乏交際能力,被家人認為是不夠優(yōu)秀的孩子,音樂上又自認不如哥哥姐姐有天賦,如果他沒有走上哲學道路,在這種自卑下,他的人生很有可能是另一種結(jié)局。路德維希曾經(jīng)向羅素提出自己的困惑:“……如果我是一個十足的白癡,我會成為航空學家;如果我不是,就會成為哲學家?!倍_素給了他及時的指引:“……僅讀過第一個句子,我便對他講:‘不,你一定不要成為航空學家?!?。

成為航空學家,是父親的希望,但對路德維希來說,這只能算是一種逃避。事實上,“逃避”幾乎是路德維希的人生常態(tài),不管是準備選擇航空學,還是參戰(zhàn)請求危險行動,抑或之后在小山村當教師,都是他“自殺”于這個世界的另一種形式。而拯救他的,從來都是哲學。哲學是一種會讓人深陷其中的東西,但對哲學的接近,卻不會是因為情愿,而是生活所迫。與其說這是路德維希的天賦,還不如說,哲學是一種能讓他有勇氣面對世界的路徑。

而保羅,在年少時就以當一名鋼琴家為理想,連父親的堅決反對都不足以成為他的阻力,但命運卻和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在一戰(zhàn)中他失去了自己大半部分的右臂。路德維希對此極為驚駭,認為這“需要怎樣的哲學才能挺過去”!

保羅沒有依靠任何哲學,他依靠的只是音樂。他決定繼續(xù)做一位音樂會鋼琴家。父親的訓誡和哥哥們的自殺給他的反而是一種警示,他意識到對他來說“成功之外的選擇不是失敗,而是死亡”。音樂,是拯救保羅的唯一出路。在戰(zhàn)俘營中,他日復一日地練習如何把肖邦的“革命”練習曲用左手編排。之后,他又約請了拉伯、施密特、施特勞斯等作曲家為他創(chuàng)作左手作品,以極強的毅力畢生堅持自己的演奏事業(yè)。

如同漢斯和魯?shù)婪虻淖詺⒁话?,同樣也說不清,保羅的人生態(tài)度對路德維希造成了怎樣的影響。看起來,路德維希比保羅消極得多,總是想著從這個世界逃離,但該書作者卻認為,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缺少自殺所需的“懦弱”。面對各自的命運,他們都找到了能夠拯救自己人生的出口,從而得以和自殺一次次“咫尺相隔”而又“擦肩而過”。

保羅和路德維希,在家族的磨難面前,被音樂和哲學所拯救。音樂,對保羅和維特根斯坦家族來說,是同生活達成和解的唯一籌碼;而哲學,更是路德維希和世界進行溝通的僅有中介。也許,對維特根斯坦家族而言,世界上本沒有什么藝術(shù)家和哲學天才,有的只是在生活的苦痛中尋求救贖的普通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