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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中國“睡獅”:科幻隱喻的驕傲和擔當
來源:科技日報 | 劉為民  2018年02月24日09:10
瑪麗·雪萊
瑪麗·雪萊
瑪麗·雪萊
《弗蘭肯斯坦》自問世以來,多次被搬上銀幕,其中佼佼者當推1931年好萊塢出品的同名影片。這是怪物與小姑娘在河邊相遇的一幕,悱惻凄哀,已經成為經典鏡頭。

《弗蘭肯斯坦》自問世以來,多次被搬上銀幕,其中佼佼者當推1931年好萊塢出品的同名影片。這是怪物與小姑娘在河邊相遇的一幕,悱惻凄哀,已經成為經典鏡頭。

 

科苑視點

今年是獨具現(xiàn)代思想價值的世界上第一部科幻小說《弗蘭肯斯坦》問世200周年。撫今追昔,縱觀文史,對于我國科學文化的創(chuàng)新建設與深入普及,都具有重要的思想營養(yǎng)和紀念意義。

中國“睡獅”形象的近現(xiàn)代表述,是梁啟超在戊戌變法時期受天津《國聞報》文章及其嚴復“按語”的啟發(fā),并結合曾紀澤作《中國先睡后醒論》的輿論影響,率先表達的一種獨具民族特色的文化創(chuàng)想。鮮為人知的是:梁啟超這里說的“睡獅”,實際指的是雪萊夫人瑪麗.雪萊(Mary Shelley,1797—1851)筆下著名的“弗蘭肯斯坦”之“怪物”。質言之,中國“睡獅”這一重大社會歷史命題和民族文化情結兼?zhèn)涞臅r代稱謂,源于科幻而又超越科幻,還激發(fā)了從“睡獅”到“醒獅”的一系列相關社會組織活動與理論思辨。歷來熟知的“中國這頭睡獅醒來時,整個世界都會發(fā)抖”的所謂拿破侖“名言”,并無任何法語文字的學術證據,純屬以訛傳訛的江湖傳播“盜版”。

曾紀澤是曾國藩的兒子,晚晴收復新疆領土的中國著名外交官。1887年1月他在倫敦《亞洲季刊》用英文發(fā)表了《中國先睡后醒論》,引起了廣泛的國際影響。同年6月上海《申報》就刊載了該文的漢譯本。后來又通過日本傳媒,直接影響到清末中國的社會文化。梁啟超對此了如指掌;1898年3月間,他讀天津《國聞報》載王學廉譯自英文的《如后患何》:“中國既寤之后,則將為佛蘭金仙之怪物。斯怪者任其臥則安寢無為,警之覺則大奮爪牙起為人害?!蔽暮蟾接袊缽偷摹鞍凑Z”:“佛蘭金仙怪物者,傀儡也,見于英閨秀諧理之小說,傅膠革,挺筋骨以為人,機關棖觸,則跳躍殺人,莫之敢當,惟縱其酣臥乃無事?!?/p>

可見,嚴復當時對小說《弗蘭肯斯坦》的科幻內容及作者等,都已有生動詳細的描述和把握。但世事滄桑,今非昔比,我們還是不能以今天的文化現(xiàn)實來苛求于19世紀末。比如:“佛蘭金仙”今譯“弗蘭肯斯坦(Frankenstein)” ,“諧理”并不能指代“科幻”。但關鍵無疑:“睡獅”一詞的概念來歷,正是出于梁啟超的創(chuàng)意應用和輿情傳播:同年4月21日,當時的 “保國會”第二次會議在北京召開,梁啟超到會發(fā)表演講指出曾紀澤作《中國先睡后醒論》,和英國子爵、時任陸軍統(tǒng)帥的吳士禮皆“謂中國如佛蘭金仙之怪物,縱之臥則安寢無為,警之覺則奮牙張爪,蓋皆于吾中國有余望也”。

翌年4月,梁啟超東渡日本寫了《自由書·動物談》,提到一個叫“佛蘭金仙”的人造怪物,沉睡在大英博物館里,曾紀澤稱其為“睡獅”或“先睡后醒之巨物”。同年5-8月間他又寫《瓜分危言》說“英語謂之佛蘭金仙,昔支那公使曾侯紀澤,譯其名謂之睡獅”。學界曾有過考察:曾紀澤的英語原文落實無據,而漢語“睡獅”,卻實實在在由梁啟超此時的演講和著述而“誕生”。唯一要指出的是,這里 “睡獅”形象對“弗蘭肯斯坦之怪物”的理解,是“正、負”兩面兼?zhèn)涠八⑿选鞭q證互逆的。

《弗蘭肯斯坦》的全名為《弗蘭肯斯坦——現(xiàn)代普羅米修斯的故事》,自1818年面世、1831年修訂改版以來,被翻譯成100多種語言,并為英語增添了一個新詞“Frankenstein”,意即“最終毀了其自身創(chuàng)造者的東西”——就是作品中的“怪物”(又譯:怪人)——這個形象在西方家喻戶曉。據此改編的舞臺劇和電影多達幾十個版本,如1931年的好萊塢大片《科學怪人》,被公認為電影史上重要的恐怖佳作而享譽世界。中國的漢語譯本有《弗蘭肯斯坦》《活跳尸》《人造人的故事》等。小說講述的是青年科學家弗蘭肯斯坦利用當時的生物學知識,從停尸房等處取得不同人體的器官和組織,拼合成一個巨大人體,并利用雷電使其擁有了生命。

此“人”雖然天性善良,向往美好,渴望感情,但由于面貌丑陋,被社會視為“怪物”,并被當作巨大的威脅而四處碰壁,走投無路?!肮治铩币蟾ヌm肯斯坦為自己再造一個配偶,以便雙雙遠離人間。弗蘭肯斯坦最初答應了他,但在接近成功時因擔心怪物繁衍種族危害社會,又銷毀了。于是導致 “怪物”因失望而瘋狂報復,接連殺死弗蘭肯斯坦的未婚妻等親人。弗蘭肯斯坦發(fā)誓毀掉自己的作品——“怪物”,并追蹤“怪物”一直到北極地帶,受盡苦難后病逝;“怪物”也自焚斃命。美國心理學家高特博士曾收集大量數(shù)據,根據傳播及受眾狀況來確定世界文學中最重要的100名虛構形象,結果顯示:哈姆萊特第一,賈寶玉名列第八,弗蘭肯斯坦排名為第三十三。

不難想象,中國“睡獅”借助“弗蘭肯斯坦”的科幻翅膀,騰空翱翔在社會輿論的國內外舞臺上。1900年以后“睡獅”(及其衍生的“醒獅”)一詞,為清末民初的文人學界所喜好并經常使用,甚至成為時尚。如“詩界革命”的先驅黃遵憲:“散作槍炮聲,能無驚睡獅?睡獅果驚起,牙爪將何為?” (《病中紀夢述寄梁任父》,1903年)。 “革命軍中馬前卒”鄒容:“天清地白,霹靂一聲,驚數(shù)千年之睡獅而起舞,” (《革命軍》,1903年);1905年著名的《醒獅》雜志在東京創(chuàng)刊等等。至此,對“睡獅”特征的象征意義及其在東西文化中的內涵,都有“家國天下”的情感寄托與明確的民族指代。接著又影響到校園文化和書畫界,如不少大中學校的校歌唱詞及徐悲鴻、何香凝等名家的創(chuàng)作,都采用過類似題材。

這一切,都是源于梁啟超的創(chuàng)想和倡言。他曾評論自己的著述極大地影響了救亡意識高漲的清末社會,是“筆鋒常帶情感,對于讀者,別有一種魔力”;從“睡獅”一詞的發(fā)明、流播來看的確如此。后來,曾琦等人于上世紀20年代組織中國青年黨發(fā)起 “醒獅運動”,創(chuàng)刊了《醒獅周報》;他為了爭取梁啟超“加盟”入黨,還贈送了一個半人高的“銅獅”。

近年,伴隨民族文化復興和史學研究取得進展,圍繞“睡獅”起源的話題也再度活躍。“弗蘭肯斯坦”在歐洲常被視作向“造物主復仇”的怪物,但在東亞各國一直沒有及時的譯介。中國1934年曾上映好萊塢影片《科學怪人》,傳播了“怪物”的名字及形象;但似乎沒有該小說完整的翻譯流傳。據悉最早的中文譯本面世,已經是1980年前后的改革開放新時代了。

有為才能有位。要推動科幻與科普創(chuàng)作的持續(xù)繁榮發(fā)展,必須重視相關的歷史文化研究和宣傳。至今,沒有檢索到關于雪萊夫人開創(chuàng)科幻文學的紀念性學術文獻,殷切期待科幻科普界盡快在這一研究方向有所彌補,并聯(lián)合國際學界的相關資源,對涉及科幻領域的電影、網劇、電玩游戲、科幻科普實務創(chuàng)建等,有進一步的研發(fā)及拓展。

(作者系中國人民公安大學教授,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專項課題《中華科普論綱》主持人,中國科協(xié)《科普法執(zhí)法研究》負責人,著有《科學與現(xiàn)代中國文學》《中外情報史》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