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陜西作為軍工大省,有一批批軍工人在這個行業(yè)里默默奉獻,以軍人的意志完成著國防建設的夢想。話劇《秦嶺深處》將這一群體搬上舞臺,以秦嶺深處的軍工科研生產為背景,以軍工人的情感、追求和奉獻為主線,刻畫了一批在秦嶺深處奉獻著青春、愛情甚至生命的新時代的軍工人。6月17日至18日,作為第二屆中國原創(chuàng)話劇邀請展展演劇目的《秦嶺深處》登陸中國國家話劇院劇場,并于6月21日在中央黨校演出。該劇由陜西省文化廳、中華全國總工會文工團和西安話劇有限責任公司出品,著名導演陳薪伊擔任總監(jiān)制,作家阿瑩編劇,青年導演孫超執(zhí)導。在《秦嶺深處》晉京演出之際,該劇的專家研討會也在京舉辦。在研討會上,中國國家話劇院一級演員李法曾回憶自己當時看戲的感受:“這部劇一開始,打出一句話‘謹以此劇獻給為祖國的國防事業(yè)默默奉獻的人們’ ?吹竭@句話我眼睛就酸了,尤其是‘默默’這兩個字,讓我很有感觸,這個默默貢獻的知識分子群體,的確被我們忽視了。 ”
《秦嶺深處》講述的故事發(fā)生在上世紀90年代末,主人公周大軍是秦嶺廠的總工程師,承擔著“秦嶺飛狐”反坦克導彈的研制任務。他剛懷孕的愛人劉娟在一次導彈試驗中意外犧牲。他安靜地安葬了愛人后繼續(xù)投入到“秦嶺飛狐”的試驗中去。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曾面臨人工拆彈的生死考驗,暗戀他的同學羅安麗對他發(fā)出高薪邀約,兩個人在理想和人生意義的看法上產生爭執(zhí)……在重重的困難和考驗面前,周大軍和他的同事們一次次選擇了對事業(yè)的堅守、對國家的忠誠。
軍工題材很少被搬上話劇舞臺,中央文史館館員、中國文藝評論家協(xié)會主席仲呈祥分析,因為其難度很大,是一塊“硬骨頭” ,“軍工行業(yè)本身就在比較封閉的環(huán)境里,同時在工作制度上又有保密性,所以用藝術形式表現(xiàn),就有相當?shù)碾y度。 ”在他看來,話劇《秦嶺深處》是啃下了這塊“硬骨頭” ,“為軍工人的英雄主義和愛國主義精神樹碑立傳” 。同時他認為,以往反映軍工題材的其他形式的藝術作品,通常太著力于講述某一新型武器的技術方案之爭,或者是講述在實施方案的過程中改革與保守兩種思想之爭,而沒有把軍工人的精神世界,特別是他們的人性深度,通過審美的方式和精彩的故事呈現(xiàn)出來,話劇《秦嶺深處》在這方面則實現(xiàn)了突破。
“在大山深處有那么一批人永遠在埋頭做我們想象不到的工作,只有到了特定的時刻,國家和民族面臨危險時,他們的作用才會真正彰顯。 ”中國藝術研究院戲曲研究所所長王馗表示,這部劇的題材自身就充滿魅力,特殊的群體、觀眾不了解的故事,都會讓人感到神秘、有力量。在話劇《秦嶺深處》中,他看到了一種生命狀態(tài):軍工人忘我地投入到自己的事業(yè)中,這樣的事業(yè)意義重大,跟國家和民族的命運休戚相關,但對于個體來說,這種投入是一種沉默的、執(zhí)著的堅持,這堅持的背后,是一種很強的責任感。
從劇中主人公周大軍、羅安麗以及在秦嶺廠工作的其他人身上,王馗看到了構成他們人格的兩種特質:軍人氣質和知識分子氣質。“軍人的紀律嚴明、國家利益至上,在這群人身上是有的,這也成就了他們,使他們能夠在沉默中執(zhí)著堅守崗位。同時,作為知識分子的特質——深度的思想的自由,以及個人的創(chuàng)造力和個性化,他們身上也具備。 ”他說,“周大軍和羅安麗,實際上代表了這個群體里的兩類知識分子,他們的沖突即不同思想的交鋒。 ”
在劇作家、戲劇評論家歐陽逸冰看來,軍工題材藝術作品創(chuàng)作的難度,就在于如何表現(xiàn)出戲劇魅力,在講述武器制造過程的同時,一定要跟人、人的故事和情感發(fā)生聯(lián)系,而且這種“發(fā)生”要自然、巧妙,要表現(xiàn)出人物真實的內心情感和性格的發(fā)展變化。話劇《秦嶺深處》做到了這一點。比如,有一場人工拆彈的戲,非常巧妙地運用軍工技術營造了特殊的戲劇情境,將周大軍和羅安麗姐弟置于命懸一線的境地,從而展示出人物的真實內心!霸谶@種時刻,三個人物的內心有了非常真實的碰撞。這種碰撞是讓觀眾沒有想到的,在正常時刻也是不可能表現(xiàn)出來的。 ”在他看來,只有將人物真實的內心呈現(xiàn)出來,一部話劇才能保證它的可看性。
“本來軍工題材中的武器都是冷冰冰的,和人的火熱的情感是兩回事兒,現(xiàn)在這部劇把它們融在了一起,甚至利用了枯燥的軍事知識,營造了非常有趣的充滿了情感的戲劇情境,這正是軍工題材作品的魅力,它創(chuàng)造出了戲劇獨有的境界,非常巧妙地把軍工題材與戲劇魅力融合了。 ”歐陽逸冰表示。
在劇中,以意外逝世的劉娟的靈魂作為故事的講述者,引領觀眾走進發(fā)生在秦嶺廠軍工人身上的故事!斑@樣的一個視角,使她可以非常直接地交待自己內心瞬間的變化,跟她關系密切的丈夫周大軍的內心情感,她也可以幫助展示。 ”在歐陽逸冰看來,這種戲劇的敘述方式,使編劇和導演獲得了極大的自由,“因為在故事的發(fā)生過程中,編劇和導演是不能直接跟觀眾說話的,劉娟的靈魂成為一雙很特殊的眼睛,可以縱觀全局,也可以縱觀人物內心最隱秘的東西,這就使得這部戲有了廣度和深度。編劇和導演獲得了這樣的自由后,也能夠淋漓盡致地去講述故事和塑造人物,甚至抒發(fā)情感,為這部戲增添了更多的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