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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古不成今

http://taihexuan.com 2014年05月26日10:35 來源:中國作家網 孫偉科

  文學經典之所以是經典,不僅在于它為后來的文學提供了標桿,更在于它具有創(chuàng)作資源的意義。文學經典創(chuàng)造了藝術表現(xiàn)生活的新模式,創(chuàng)造了藝術家主體的抒情方式,具有開辟時代的意義。文學經典《紅樓夢》就是一例。

  每當我們說起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中的家族敘事的時候,我們會想起《紅樓夢》;每當我們討論民族審美的特殊抒情方式的時候,也會想起《紅樓夢》。

  前者我們從巴金的《家》、林語堂的《京華煙云》、張恨水的《金粉世家》、端木蕻良的《科爾沁旗草原》、歐陽山的《三家巷》直到霍達的《穆斯林的葬禮》、葉廣芩的《采桑子》等小說中,可以領略其文脈流變。家或家族,一個或幾個,總是在大時代的變革中分化出新與舊、父與子、保守與激進、革命與衛(wèi)道的矛盾,成為小說故事發(fā)展的動力。與其說生活是源,而前輩的文學傳統(tǒng)是流,不如說后者所準備的藝術形式成為表現(xiàn)生活的一種方式,具有了文學之于世界的特殊價值。畢竟,后來任何藝術家對于生活的表現(xiàn),不都是直接面對生活的,而是經過文化或審美經驗的中介,使創(chuàng)作和讀者的審美經驗能夠順利對接,進而達到在一個文化和審美傳統(tǒng)的基礎上的對話和交流。家族敘事所包含的“家國一體”的隱喻,使文學在展開生活的藝術畫卷時,往往具有內容深廣的史詩性。有論者指出,“家族主題”對于揭示中國20世紀個體的存在狀態(tài)以及其與社會、群體之間的關系有著深廣的意義和可探索性,它所蘊含的原型力量和文化精神是當代作家無法忽略掉的文學命題。

  后者我們可以從茹志鵑的《百合花》中有所領略。當代批評家李建軍2009年曾在《〈百合花〉的來路》一文中說,茹志娟的“《百合花》是從《紅樓夢》這塊沃土上長出的一棵嘉樹——它是《紅樓夢》的孩子”。這部得到茅盾好評的小說“打通了時代與《紅樓夢》之間高高的界壁”,是一篇“抒情詩一樣優(yōu)美的小說,講述了一個關于純潔無瑕的愛的故事”。有人說它受了孫犁小說《紅棉襖》的影響,是一篇仿作,實際上往上溯源,《紅樓夢》才是它真正的源頭。是的,《紅樓夢》中關于寶玉與晴雯那不是愛情的愛情,經典情節(jié)“晴雯補裘”,和《百合花》中新媳婦與“小戰(zhàn)士”之間的純情關系,以及新媳婦為犧牲了的小戰(zhàn)士“補衣”,不是存在著兼具形似與神似的關系嗎?越是細細品味,越發(fā)現(xiàn)作者的抒情方式與《紅樓夢》一脈相承,難怪著名文學家茅盾對其拍案稱賞!李建軍進而說茹志娟“后來在《百合花》等作品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種對生活的溫柔而細膩的情感態(tài)度,那種從容、優(yōu)雅的敘事姿態(tài),那種對于美好事物的精微的感受能力和充滿詩意的表現(xiàn)能力,都無疑是受了《紅樓夢》影響的結果”。茹志娟在《紅樓夢》中所獲得的經驗支持使它“光榮地歸入了《紅樓夢》的精神譜系”。

  要不要把無比豐富的現(xiàn)當代文藝作品歸入《紅樓夢》的精神譜系,一一勘察之,不重要!重要的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另一種情況。即人人言紅樓,將《紅樓夢》視為典范、視為巔峰,必然形成《紅樓夢》對文學中特別是小說的“獨步天下”的局面。一部作品成為某個藝術類型的標準,這當然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如果說這種說法被夸張了,那么不妨看一看處在另一語境中學者的觀點。如長期居于美國的文學研究者夏志清認為,即便是最好的現(xiàn)代小說,在廣度和深度上也難以與《紅樓夢》相匹敵。因為除少數(shù)例外,現(xiàn)代中國作家盡管擁有所有新的藝術技巧,但由于缺乏哲學方面的抱負和未能探索到更深的心理真實,依然更多的是傳統(tǒng)主義者。一個精通傳統(tǒng)文學的學者為了表示對當代中國文學的輕視,總會這樣問:“近50年產生的作品,有哪一部能夠同《紅樓夢》相比?”毫無疑問,《紅樓夢》儼然成為一種高不可及的標桿。

  在《紅樓夢》與文學經驗的關系上,人們的焦慮也許在于:要求或希望《紅樓夢》的研究者更進一步為文學經典的再創(chuàng)造提供一條可以驗證的規(guī)律。當代文學的焦慮,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精品與經典的焦慮,怎樣才能再造輝煌、再塑經典成為人們普遍關心的問題!都t樓夢》能夠為我們提供這個成功經驗嗎?

  比對當下作品,拿《紅樓夢》這樣一種經典對照,往往令人沮喪,甚至這種比照對文學信心的培育也是不利的。一方面,《紅樓夢》為人們提供了學習的榜樣;一方面,《紅樓夢》又讓人覺得高不可攀。第一方面,人們可以把《紅樓夢》變成教科書,循循善誘,因勢利導,使《紅樓夢》成為一種文學修養(yǎng)。第二方面,則會帶來消極后果,即以《紅樓夢》為標準,和《紅樓夢》比高下,還會有作品敢主動出籠嗎?似乎所有的作品出世都是為了和《紅樓夢》試比高下的。難道不如《紅樓夢》就不能存在嗎?此后文學的價值就是為了全面超越《紅樓夢》嗎?為什么《紅樓夢》變成了壓迫當代文學的力量?

  勢所必然,這喚起另一種反應——遷怒于《紅樓夢》和紅學。于是,否定的觀點也紛紛出爐。

  一種觀點是:沉湎于《紅樓夢》的民族不會有生命力。論者追溯歷史,認為曾幾何時,許多領域的研究枯萎凋落之后,對看似風花雪月、兒女情長的《紅樓夢》的研究卻還繼續(xù)紅火。其時社會學、政治學、法理學、倫理學的研究等“經世之學”多“關停并轉”,長期闕如,而紅學卻反而一枝獨秀,儼然成為古代經典研究中的“顯學”,與現(xiàn)代經典研究中的“魯學”交相輝映。退一步說,《紅樓夢》是一部安雌守弱的作品,我們繼承的文弱使我們更喜歡文弱的作品,還是我們的喜歡使我們更趨文弱——這極其不利于剛健雄魄精神的培養(yǎng)。弱弱的寶玉、哀哀的黛玉,還有那樣冰清玉潔的妙玉,其命運固然讓人憐惜,除此而外還有什么——總讓人憐惜不是辦法!

  還有一種觀點認為:圍繞一本書、一個人形成一個“學科”,養(yǎng)活那么多文學教授令人不可思議。而文學界的有些人,往往對“紅學熱”、“紅學界”保持一定的距離,敬而遠之。當因特殊事件輿論界與紅學發(fā)生論戰(zhàn)時,他們認為新時期以來紅學研究近30年的成果對文學創(chuàng)作毫無價值、毫無幫助。所以作為紅學家該反思:是不是做了可憐的空頭文學家。所謂“空頭文學家”,倘不傷害文學,一個最淺表的解釋是,沒有文學作品的文學家以及通過文學評論做成的“思想家”。

  再舉一種觀點,即認為《紅樓夢》是停留在那種有士大夫情調的舊文學,“紅學家”他們不會用新的觀點來研究,所以紅學所謂成果當然要被貶低。即使要研究《紅樓夢》,也應該用西方文化來觀照進行。自己看自己的后腦勺,哪里看得到真面目。而且,現(xiàn)代人怎么能老去考證誰誰的身世這些無聊的事情,那叫做吃飽了沒事做,當然就沒有意義了。以《紅樓夢》為標準是無可置疑的“向后看”,沉湎于《紅樓夢》之中也不過是多愛多恨、自怨自艾等等。

  有些人干脆說:紅學家真的像是沒有價值判斷的“知道分子”,只是擺弄些文獻、賣弄點與文學創(chuàng)作毫無關系的知識罷了。

  凡此種種指責,也不必一一反駁。假如知道紅學已經超出了文學的范圍,具有跨學科性,還要求紅學的所有成果都必須是一種創(chuàng)作論,不是很奇怪嗎?假如認定紅學隊伍龐大,許多研究者還在成長中,出幾個“知道分子”、空頭文學家也不能代替整個紅學界啊!其實,紅學的積極成果和正面經驗遠遠要比說幾句風涼話艱難得多!爭論本身,即說明“無古不成今”。爭論得越激烈,越說明逃避《紅樓夢》與紅學,實行鴕鳥政策只可能是權宜之計,不可能蒙騙過關。因為《紅樓夢》與紅學確實包容甚廣,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成為以文學為中心的百科知識的薈萃之地。

  至于說到《紅樓夢》是否具有現(xiàn)代性?似乎不用我們來專門論述,因為已經有許多相關論述和論證:《紅樓夢》不僅不缺少現(xiàn)代小說的品格,而且它的超前價值還遠遠沒有挖掘凈盡。我們信手拈來一份現(xiàn)成的論述:“一是藝術形式上的,現(xiàn)代小說所孜孜追求的時間倒置、懸置、嵌合等打破直線時間順序的藝術手法,在《紅樓夢》中已有比較成功的闡釋。二是在內在意蘊上,有現(xiàn)實時間與神話、宗教時間的切割和重組,現(xiàn)實時間的倒置、懸擱與嵌合,以及‘關鍵日期’的濃筆鋪寫,都使《紅樓夢》具有一種回歸神話、宗教之源的預言性和寓言性!(見梅新林、崔小敬《現(xiàn)實時空與魔幻時空》一文)

  顯然,《紅樓夢》不僅形式上有超前性,而且內容上也有多重闡釋的精神空間,這就是“千門萬戶”的《紅樓夢》何以隨著時代發(fā)展而展現(xiàn)不同風姿的原因。其在文化本源多樣性上的種種表現(xiàn),多次喚起臺灣作家白先勇的共鳴,還是來看一看白先勇對《紅樓夢》的虔敬態(tài)度吧:“我覺得《紅樓夢》的確是中國最偉大的小說,對我來說它還有特別的意義,無論是它的風格、文字,還是它的人生思想,我想這是一部‘天書’,每次看都有新的意義!

  是的,“新的意義”正是在傳統(tǒng)與經典富饒的文學土地上成長起來的:無古不成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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