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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翻譯家文潔若:和蕭乾一起翻譯《尤利西斯》的時光最快樂

http://taihexuan.com 2013年03月20日09:48 來源:深圳特區(qū)報 陸云紅
文潔若和蕭乾早年留影。文潔若和蕭乾早年留影。
文潔若文潔若

  ◎ 深圳報業(yè)集團駐京記者 陸云紅

  86歲的文潔若就住在緊鄰長安街的一幢土黃色建筑里,頗有些“大隱隱于世”的味道。這套房子是上世紀80年代初落實知識分子政策時分到的,文潔若和他的夫君蕭乾在這里生活了近20年,那部被稱為意識流“天書”的《尤利西斯》正是夫妻倆在此譯出的。

  蕭乾曾把他和文潔若的這個家,稱作“一個車間兩個老人”。如今,斯人已逝,一雙兒女又遠在美國,“空巢老人”文潔若依然執(zhí)著地守候在這里,一盞孤燈相伴,常常是默默筆耕到天明。

  ●“我是在圖書館迎接新中國成立的”

  記者:您7歲跟隨父親去東京,日文就是那時候學的吧?

  文潔若:我的父親曾做過派駐日本的外交官,三等秘書。7歲那年,我們姐弟幾人跟著媽媽去了東京。我的日語就是在東京學的。我總覺得7歲這個年齡很有意思,學什么都快。我在日本1個月就學會日文了,主要是家庭教師教的,我還是日文作文優(yōu)等生呢。

  我在日本呆了兩年,1936年,日本法西斯軍人發(fā)動“二·二六”政變后,我們?nèi)一氐奖逼�。回國后我還是在日本小學上學,后來進入天主教會的圣心學校,在英文班連跳兩級。那時候家里境況就不太好了,五六個孩子讀書全靠變賣家產(chǎn)支撐。因為家里窮,我曾經(jīng)輟學半年,在家自修初中課程。后來考入輔仁女中,一直念到高中畢業(yè)。

  記者:您在小學四年級時就按父親要求把日文的《世界小學讀本》翻譯成中文, 4年翻譯了100萬字的書稿,很了不起,怎么堅持下來的?

  文潔若:我從小就能坐得住,父親看我有坐性,總叫我“長眼皮”、“小傻子”、“小呆子”,他指著書上的日文對我說:把外國字變成中文就是翻譯。

  剛翻譯《世界小學讀本》的時候我才10歲。遇到困難就問父親,他替我改過�?上н@些書稿文革時都丟了。

  我父親還說:“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出過書,你要能出本書該多好呀!”也許就是從那時起我就萌生了當翻譯家的志向吧。

  記者:聽說您在大學讀書時成績特別好,曾將郭沫若的《女神》譯成英文?

  文潔若:1946年我參加高考,被清華大學外國語言文學系英文專業(yè)和輔仁大學女校西語系同時錄取,我選了清華。上大學的時候我也是“死心眼”學習,自己給自己規(guī)定的標準是87分才算合格。我的成績不錯,英國散文及寫作考了98分。同學都說我除了上課、吃飯、睡覺,幾乎都在圖書館,好像那兒才是我的家。我是在圖書館迎接新中國成立的。

  《女神》那就是翻著玩的,還有英國作家查理·里德《修道院和家灶》,文革時都燒了。

  記者:后來進了人民文學出版社,您成了一個特別較真的編輯。

  文潔若:我大學畢業(yè)后先到三聯(lián)書店,呆了9個月,然后調(diào)入人民文學出版社。是我主動要求去的,因為我喜歡文學。

  到出版社工作后,我最初的身份只是文字校對員,卻總是叫勁想翻譯,給焦菊隱看《阿·托爾斯泰短篇小說選》校樣時,就“多此一舉”地從資料室借來英譯本,指出漏譯錯譯處。除了“整理譯稿”,我還用業(yè)余時間翻譯日文《活下去》、《日本勞動者》,從英文轉譯蘇聯(lián)小說。還翻譯了西奧多·德萊塞近50萬字的《黎明》,由蕭乾校訂完畢,可惜文革時都毀了。

  ●“你喜歡的,我就喜歡�!�

  記者:您跟蕭乾先生是在人文社認識的吧,剛開始是不是把他當老師來崇拜的?

  文潔若:蕭乾是1953年調(diào)到我們社里來的,我們出工間操的時候,他們指著蕭乾跟我說:“你看,蕭乾那個樣”。他肚子大,彎腰彎不下去。我們都笑了。

  我記得第一次跟蕭乾正面接觸,是因為一句話的翻譯我和譯者意見發(fā)生分歧,我就去找蕭乾評判。蕭乾的答復是,這個句子原意含糊,我提出的修改意見有道理,假若是我自己翻譯,完全可以這么翻。但譯者愿意那么譯,也不能說他譯錯了。這不是黑白錯,屬于可改可不改的問題,既然是別人譯的,還是以不改為宜。

  記者:在譯文的翻譯和校對中蕭乾給了您極大的幫助?

  文潔若:當時我只是個初出茅廬的青年編輯,蕭乾已經(jīng)是著名的記者、作家、翻譯家了,但他非常平易近人,謙虛誠懇,他廣博的知識、豐富的閱歷都讓我對他十分景仰。我們成了忘年交,格外近乎。有一次我們閑聊時,蕭乾無意間說出他的乳名叫“樂子”,我聽了笑彎了腰。蕭乾莫名其妙地問我笑什么,我告訴他,我的乳名與他的相似,叫“雪子”。蕭乾不由得也哈哈大笑起來,他說:“怎么這么巧呢?莫非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緣分?”第二天蕭乾就到東安市場給我買了枚鑲嵌著愛神的瑪瑙胸針。這枚胸針就成了我們的定情之物。

  記者:您是蕭乾先生第四任夫人,跟他結婚有沒有猶豫過?

  文潔若:我跟他認識那會兒,蕭乾剛離婚,他要跟我結婚我不肯,我不想讓人認為我介入他的上一段婚姻。用現(xiàn)在的話怎么表達?不想讓人認為我是“小三”(笑),后來蕭乾找了個對象叫小徐,還真要結婚,結果由于一些原因最終沒結成。再來找我,我就一百個愿意了。

  當時很多人都勸我,有人說,蕭乾離過三次婚,感情不專一;有人說,你們的年齡相差17歲,不合適。我也猶豫過,但從和蕭乾的接觸中,我能夠感受到他的誠懇和坦率。有一次蕭乾邀請我到北海劃船,我看見蕭乾身邊有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心想一定是他的兒子了。蕭乾向我介紹了這個孩子之后問我:“我?guī)麃�,你不介意吧?”我當時毫不遲疑地說:“你喜歡的,我就喜歡�!�

  1954年五一國際勞動節(jié),我們倆結婚的。結婚前一天,蕭乾騎著他那輛破舊的自行車,還雇了輛三輪車,將我的行李拉到我們的那間新房。第二天我們出席了五一慶祝游行,回到家就算結婚了。

  我跟蕭乾共同生活了45年,直到1999年他去世。他這人很幽默、風趣,跟他在一起不枯燥。我這輩子老給他做事了,給他做事比給我自己做的多。

  ●“我們一天只能翻譯一頁,因為太難了�!�

  記者:您和蕭乾先生一直互相扶持,共同翻譯了好多作品,您們翻譯時如何分工、合作?有分歧怎么辦?

  文潔若:基本上是我先翻譯初稿,他修改潤色,我再抄寫。

  記者:能講講翻譯《尤利西斯》的故事嗎?

  文潔若:翻譯這本書用了4年時間,就是在這間屋里,蕭乾就經(jīng)常坐在這個窗前這張桌子上翻譯。

  是1990年8月起開始翻譯的吧,當時蕭乾已經(jīng)80歲了,我也63歲了,我們每天一大早就起床,各自回到自己的書桌,埋頭苦干。我們每天工作十五六個小時,坐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地翻譯,和衣而臥,什么病痛都沒有。我與蕭乾最快樂的就是這一段一起翻譯《尤利西斯》的時光。

  開始的時候,主要是我全力以赴地在翻譯,蕭乾有自己的工作,還在寫文章。蕭乾跟我正好是互補,我來做奠基工作,先翻譯第一稿,注釋也是我做的,蕭乾給我潤色,也做了很多工作。我能做到‘信’,蕭乾做的是“達”和“雅”,他能用中國最好的筆觸,去表達國外的東西。到后來,他在《尤利西斯》里投入的精力就更大了。

  1990年到1994年,那是我自從與他在一起以來感覺最有意思的一段時間。但我最大的遺憾就是1980年不該簽字同意蕭乾做腎臟手術。手術后他的健康每況愈下……否則他能活到百歲!

  記者:翻譯過程中最主要的困難是什么?

  文潔若:在我們沒翻譯《尤利西斯》之前,各國記者就聞風而動,呼呼地都來采訪我們了。對這本書的難度我也有過預估。

  基本上,我們一天只能翻譯一頁,因為太難了,自己又做了好多注釋。后來,我們參考了堂吉福德教授與羅伯特·J·塞德曼合編的美國加州大學出版社1989年版《〈尤利西斯〉注釋》(《UlyssesAnnotated》),對我們很有幫助,速度就加快了,此后的注釋就有許多參考了這本書。我們也在序言里提到了這點。同時,我們有一個愛爾蘭的作家朋友,他對我們很好,我們經(jīng)常問他和他太太關于愛爾蘭一些很具體的問題。比如,一百年前愛爾蘭的巧克力,價格到底是一先令還是一便士。

  ●“翻譯首先要準確”

  記者:到目前為止,您大概譯了800萬字的日本作品吧?您的翻譯速度夠驚人的。

  文潔若:加上這兩年翻譯的,我估計得有1000多萬字了。

  我在工作狀態(tài)最高潮的時候,一天能翻譯完一萬字。1962年,我翻譯了4本學術雜志《日本文學�?�,一個人在春節(jié)的4天時間里全翻譯出來了,連朋友來拜年我也沒動窩。我把一期全包了,共4萬字,一天一萬字,一口氣拿了500塊錢的稿費,那時算是很大的一個數(shù)目了,還買了一架鋼琴,后來引來議論紛紛。

  現(xiàn)在年紀大了,翻譯不了那么快了。但我每天都翻譯一點,昨天晚上還翻譯到兩點多呢。

  記者:日文翻譯較之英文翻譯是不是容易些?

  文潔若:在我看來是這樣,但日文語法復雜,沒規(guī)律,要是上大學再學也沒那么容易。你看我在英文上花的工夫比日文要大,但英文就是沒有日文好。所以我覺得學外語一定要從小學開始抓,小時候學不費力。

  記者:中國的文學很少被翻譯成外國文字在世界上發(fā)行,您認為原因在哪里?

  文潔若:由中國人把自己的東西翻成外文,需要譯者同時具有相當?shù)挠⒄Z知識和文學造詣,可是能擁有這兩種素質(zhì)的人實在太少了。另外,從新中國成立到現(xiàn)在,中文翻譯成外文的工作一直都遭受冷遇,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另一個角度,如果由外國人來翻譯中文,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又令他們很難駕馭。據(jù)我了解日本花費很多資金專門請外國人來介紹本國的作品,這也許是值得借鑒的方法之一。

  記者:您追求什么樣的翻譯效果?您喜歡翻譯哪一類作品?

  文潔若:首先要準確,其次要有文學修養(yǎng)。他們都說我的翻譯特點就是精準,“一個零件”也不少。

  今年1月人文社剛出版了我翻譯的松本清張系列小說全新修訂版。其中《日本的黑霧》是新中國翻譯出版的第一部日本推理文學,《深層海流》可以說是《日本的黑霧》的續(xù)篇。松本清張小說里寫的案件往往是直接影響到日本甚至中日關系,甚至世界整個范圍內(nèi)的很多事情,所以看這兩本書能夠了解戰(zhàn)后幾十年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的情況,有現(xiàn)實的意義。

  日本的井上靖、川端康成、松本清張、三島由紀夫等人的作品,我都翻譯過。我喜歡可讀性強,文學性強,有意思的故事。我喜歡松本清張、池田大作的作品,不喜歡石原慎太郎的“阿飛文學”�,F(xiàn)在我正在翻譯松本清張的《某〈小倉日記〉傳》,一個很有人情味,曲折動人的故事。

  人物簡介

  文潔若,1927年出生,著名翻譯家、作家。是我國個人翻譯日文作品字數(shù)最多的翻譯家。著有長篇紀實文學《生機無限》、散文集《夢之谷奇遇》、隨筆集《旅人的綠洲》、評論集《文學姻緣》。她與蕭乾合譯的《尤利西斯》,獲中華人民共和國新聞出版署頒發(fā)的第二屆全國優(yōu)秀外國文學圖書獎一等獎及第二屆國家圖書獎提名獎。2012年底,在中國外文局和中國翻譯協(xié)會主辦的全國翻譯座談會暨中國翻譯協(xié)會成立三十周年紀念大會上,被授予了“翻譯文化終身成就獎”榮譽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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